冷劍生見他不曾驚破膽,輕輕一哼,劍光低低掠過,似個燈籠將酈遜之圈在裏麵。酈遜之掌風所向,無不限死在燈籠罩內,光芒射不到遠處。酈遜之出招動輒受製,無畏掌成了處處可畏,青蓮步亦走得艱難,逍遙身姿成了搖晃醉漢。他終按耐不住,“破魔劍氣”化用在掌法內傾力而出,一道真勁恍若有形,激射冷劍生麵門。
他想通不再攻擊冷劍生的劍,不再隻想著要破解敵招,倘若能逼對方回劍自保,他就有機會致勝。於是左手寂滅指,右手無畏掌,指掌間劍氣流動,隨心所欲使出數招,自出機杼,不落樊籬。
“呲、呲”數聲,冷劍生的劍依舊在酈遜之身上留下劍痕,肩頭、手肘、前襟、腰間、膝上,劍痕漸漸爬滿全身。酈遜之並不慌張,數十招下來,對冷劍生的劍招越來越了如指掌,他雖頻頻被刺中,破口卻不斷縮小,對方能造成的傷害也越來越輕。
最後一記,冷劍生的劍尖劃過,夜行衣竟未被撕破。酈遜之哈哈一笑,突然加速,一指一掌猶如乘風,擊在冷劍生胸口。冷劍生重重哼了一聲,顯是意外,胸前頓時一軟,酈遜之猶若按在棉花上,使不出力氣。
樓外喧囂聲越來越響,有護衛進入外間房中,冷劍生身形一滯,驀地向後疾退。酈遜之稍一猶豫,見他拍開一麵牆,那牆像塊翻板,把他收了進去。酈遜之不知那暗道裏會有何機關,不敢貿然追去。他摸了摸懷內的賬簿,安然無恙,大事即成,當立即撤退。
守衛在丹翠樓內大呼小叫搜索刺客,酈遜之掠出小屋回到第二間屋子,借了無數古玩掩藏身形。守衛並未進來搜查,隻在外間小心翻看,也未曾多做走動。酈遜之等了良久,始終不見人進來,醒悟這間房門隱藏在機關陣法中,的確不容易為人發現。他放下心來,耐心等守衛過去,再做打算。
“有刺客!”耳邊暴起一聲呼喝,酈遜之嚇了一跳,見先前昏死在地的一個守衛,不知何時轉醒,指了他大叫。
叫聲驚動了外間的守衛,他們慌亂地尋找來路,卻也不敢妄動。酈遜之走過去,一腳踢中那個守衛的穴道,心想躲著不是辦法,索性飛掠而出。他惦記樓內有機關,依然按銅燈上鶴嘴所指方向行步。
一個守衛見獵心喜忘了厲害,剛踏出兩步,被斜刺裏飛來的一隻冷箭射中大腿,嗷嗷直叫。酈遜之感同身受地皺眉,心想要早些離開這鬼地方才好,不假思索地踩出青蓮步,穿花繞樹一般,從密密匝匝的守衛身邊翩然掠過,逍遙逃出生天。
那班守衛煞是氣惱,明明看他就在眼前,或是有一尊上古的大銅鼎擋路,或是有一隻笑態憨然的陶俑礙事,顧及古玩價值連城,隻能生生忍了,等他走過再追。
酈遜之輕鬆出了丹翠樓,剛走沒幾步,一隊守衛約有三十餘人迎麵趕到。他們一見有刺客,即刻分做兩批,一批手持鋼刀在前,一批箭手列隊在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