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打獵(1 / 2)

北宋年間,開封城郊外。

一騎駿馬恣意馳騁在一片廣袤的草地上,此時正是五月初夏時節,天氣晴暖,草坪上一片茫茫綠色,生機盎然,四周零星開著五顏六色的花朵,仿若是一塊綠布上點綴了各種顏色的塗料。

騎在馬上之人是個翩翩少年,十七八歲的年紀,生得劍眉星眼、英氣勃勃。他雙手勒著韁繩,在草地上縱情奔跑,臉上笑容洋溢,嘴裏時不時發出“喔、喔”地呐喊聲,而他跨下體格健碩的駿馬也好像在迎合他的心情,格外的賣力,猶如衝鋒陷陣一般。

穿過草坪,來到一片森林外麵,少年緊勒韁繩,“籲”得一聲,那馬速度過快,忽然收勢,不由得雙蹄向上人立起來,可能是受到了驚嚇,它變得有些狂躁,因此發出並不安分地嘶叫聲。

那少年拍拍它的腦袋,笑道:“辛苦你了,黑寶。”叫黑寶的馬匹將前蹄在地上踩了幾腳,尾巴搖晃個不停,像是在向主人表示不滿。

那少年輕笑幾聲,朝後望去,隻見草坪盡頭的一條官道上,有三人也正騎著馬往這邊飛奔而來,那少年輕笑著搖頭,又向黑寶說:“你還生什麼氣呀,你瞧把劉主使他們甩出去多遠,你應該得意才是。”

黑寶好像聽懂了他的話,扭了扭脖子,低下頭去吃草。少年見狀,笑著說:“嘿,誇你兩句,你還吃上草了。”說話間,遠處的三人已馳馬趕到近前,三人並排而行,見到少年都不約而同地停了下來。

左邊的一個三十多歲年紀,麵闊口方,體格粗壯,穿著粗布短衣,露出兩隻粗壯的胳膊像是銅鑄的一般,他背上背著硬弓,馬鞍上的箭筒裏插了滿滿一壺羽毛箭,這邊馬肚上掛著一把彎刀。

中間與右邊的兩人都是二十多歲年紀,身材挺拔,五官端正,隻是臉上的皮膚有些粗糙幹澀,也都帶著弓箭、刀劍之類的裝備。

少年見到他們,臉上神情愈發有些得意,右手卷著韁繩往左手上拍打著,望著左邊的人,笑道:“怎麼樣?劉主使,你們認輸了?”三人聽說都是相視一笑,劉主使笑道:“我們認輸,少幫主的黑寶果然是神駒,哪能與我們騎的劣馬相提並論。”

少年聽完哈哈大笑,伸手撫摸著黑寶的毛發,像是在感謝它幫自己贏了比賽。

原來他們在開封出發之前就打了賭,誰率先趕到這片樹林前,就算誰贏,輸的人要將打到的獵物交出一半給贏的人,現在他們三個都輸了,便要將獵物都交出一半給那個少年,不過他們似乎並不覺懊惱,反而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中間那個男子也說道:“要我說,少幫主的黑寶是神駒不錯,但是若沒有少幫主這樣身手靈活的技術,也難以配合的這般天衣無縫。”

那少年聽罷,雖是很高興,也還是搖著手說:“高權師兄過獎了,我的身手哪能跟你們比,我爹常常說我不學無術,整日就知道遊手好閑,你的話要是讓他聽見,肯定又要狠狠罵我一頓。”

左邊的人衝高權笑著說:“拍馬屁拍到馬蹄上了吧?”高權臉上一紅,瞪了他一眼。

劉主使怕他尷尬,忙解釋說:“馮老弟,高權的話倒也沒說錯,幫主私下裏常和我說,雲棋的武功雖然很平常,但是騎射之術卻是很了不起的,整個開封的世家子弟倒是沒有兩個能比得過他。”

少年聽到這話真是意外之喜,比贏了他們比賽還要讓他高興,頓時眉飛色舞起來,問道:“劉主使,我爹真的跟你說過這樣的話?”劉主使點點頭,其實他爹隻是說過他騎射好的話,並沒有說了不起,至於“整個開封沒有兩個世家子弟能與之相比”的話更是劉主使瞎編的。

這少年叫陳雲棋,是開封“鑄劍幫”幫主陳起軒的獨生兒子,陳家是開封的武學世家,也是天下第一鑄劍大幫,鑄劍權得到官方許可,連朝廷官府的用劍需求也一大半由陳家提拱,因此陳家不僅在武林中聲名顯赫,在開封也是數一數二的皇商巨賈。

陳雲棋出生在這樣錦衣玉食的家庭,又從小得到長輩的溺愛,自然養成了許多公子哥的毛病,平日裏不是騎馬打獵,就是在開封閑逛遊玩,偶爾在一群狐朋狗友的慫勇下,還會到一些花街柳巷去尋歡作樂,他為人豪爽,又家財萬貫,自然出手大方,一應的花費都由他清點結算,所以那些公子哥也樂於與他交往,常常是三五日就拉著他到外麵飲酒作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