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都郊外。仲夏夜,黑雲壓城,沉悶的沒有一絲風。
坐在車後排的陸厘,看著伸手不見五指的窗外。這裏不像是有墓地的地方!
忽地,一道強光直射而來,陸厘不由地黑眸一緊,這是大貨車的大燈?!
墓地怎麼會有大貨車?!
“李伯,我們回去吧!”
陸厘湊近駕駛位置,聲音急迫。
“回不去了……”
李伯回頭詭異一笑,眸裏的冷光讓人瘮得慌。
嘭!
一聲巨響,貨車徑直撞上小車。
頓時濃煙滾滾,火光四射。
奇怪的是,昏迷的陸厘感受到自己的身體被挪動,聽到繼母於美鳳催促的聲音,還有幾個男人的喘息。
他們在幹什麼?
任由陸厘怎麼努力想睜眼,就是睜不開。
隻覺得疼!周身疼!軟綿綿又輕飄飄的!
他們說的話也開始聽不清,意識也漸漸模糊…
轟隆隆,轟隆隆…
電閃雷鳴,陸厘竟看到一道紅色閃電,眯眼看向身邊的人影竟是好多個穿白大褂醫生的模樣。
她是生病了?
陸厘搖頭,強撐著意識不願沉睡……
轟隆…閃雷也在提醒她讓她別睡覺。
她手舞足蹈,奮力掙紮,掙脫開束縛,拚命得匍匐前行。身邊的人唇角斜勾,冷眼旁觀。
她的雙腿受到重壓,頭部受到重擊,任她掙紮也逃不出手掌心。司機們的血已順著高到低的地勢流進了河裏,河水瞬間染上了紅色。
“媽媽,媽媽,陸厘知道錯了。再也不惹您生氣了!”暈乎眯眼的視線裏看到了繼母的身影。
陸厘伸手拽住了裙角,奮力地求助求饒。
於美鳳抬腳一踢,踢開了陸厘無助的手。深不見底的眼眸瞬間升起一抹厲光:“你們快點啊!我可是要兩顆新鮮的腎,別耽誤了時間。”
啪嗒,啪嗒…
“九爺,要下雨了,我們回去吧?”
河對岸剛從國外回來的龍久霄,選擇了僻靜的郊外,他最喜歡的夜釣來倒時差。
龍久霄點點頭,沒有起身,雙眼緊緊地盯著對岸的一切。
逆光的原因,微亮的河對岸看不清暗的這邊。
這裏是野外,沒有工地,也沒有工廠,怎麼會有雙橋車?司機視力再差,寬敞的郊外竟會徑直撞上正常行駛的小車?
奇怪!貨車裝的不是貨,是人?穿白大褂的醫生和護士?還有簡易的手術台?郊外做手術?!
有意思!
龍久霄鷹隼般犀銳的眸子不由地緊了緊,唇角微勾,這等事給他遇上?!出手助還是不助?
轉頭看向身邊的兩人忙於躲雨,收拾釣具,渾然沒發現對岸的一切!
轟隆,有了閃雷的呐喊助威,雨水來得狂了。河水在閃電光芒的照射下,顏色出現斷層。
女孩子的求生意識很強,她跌跌撞撞推開一擁而上的人群。寡不敵眾,跌倒了,她試圖站起。奈何對方人多,拉手拖腿要把她按上簡易的手術台…
她頑強的生命力在最後一刻還在掙紮,還在拚命地爬行。她似乎看到了對岸有人,她在伸手求救!
龍久霄眸色一沉,他不是愛管閑事的人。
雨更大了,任由同伴的呼喊拖拉,龍久霄久久沒有移動半步。耳膜裏竟然響起了她的求助:“幫我,救我……”
聲音極其柔弱,和她的堅強形成反比。
被強行拉開的最後一步,她全是雨加血的臉,張舞的手直擊龍久霄心底,她的頑強打動了他。
上車的瞬間,龍久霄掏出了手機……
…………
“啊!啊!啊!”
陸厘尖叫著騰地坐起。環顧四周,熟悉的臥室風景讓她撲通撲通的心平穩了些許。
陸厘下意識地撩開睡衣,若有所思地摸了摸白嫩的雙腰,沒有傷口,腎還在!
郊外車禍被割腎是場夢?實足的噩夢啊!
陸厘長舒了口氣,咕咚咕咚喝掉了床邊的整瓶礦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