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一章 咫尺天涯(2 / 2)

胡狐走到自己屋子裏那麵破舊的鏡子前坐下,本來丫環們準備給胡狐將鏡子撤走,因為覺得她的臉根本不用照鏡子,後來覺得胡狐要是沒有鏡子,出來見人的樣子會更加嚇人,萬一碰見了白老爺,白老爺給嚇到了,肯定會怪罪她們,所以才把這麵破舊的鏡子留在了胡狐的房間裏。

胡狐看著鏡子裏的自己,伸手摸了摸自己臉上的黑疤,歎了一口氣,為什麼要有一道黑疤呢,要是小時候沒有被蜘蛛爬過,現在她也可以很自信地站在白如畫的麵前,白如畫或許不會這麼厭惡她。

不過沒有黑疤,她現在應該還留在桃花閣,也沒有機會嫁到白府來,就不會遇見白如畫,胡狐矛盾起來,她到底是該感謝這道疤痕還是怨恨呢。

在各種糾結的情緒裏,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胡狐趴在窗台上看著外麵的圓月,不知不覺月亮就圓了,那一輪桃花樹後的彎月什麼時候才會再次出現。

第二天一早,胡狐很積極地下床準備去前廳吃飯,以前她都是慢吞吞,有時候還去,反正也沒有人在意她是否去吃飯了,看到那麼多人,胡狐覺得很不習慣,但是今天她很興奮,因為白如畫,她想著去前廳吃飯一定能見到白如畫,所以早早就起來了,還在鏡子前打扮了一番,可惜黑疤沒有消失,她再怎麼打扮,也不會有人願意看她。

胡狐來到前廳,看到今天的前廳前所未有的來了不少人。

她找了一個空凳子坐下,白老爺和白夫人也走了出來。

“白如畫呢?”白老爺環視了一下周圍,沒有看到白如畫的身影,於是問道。

“老爺,可能還沒有出來。”白夫人緊張地張望著,她知道今天是白如畫搬出來以後的第一頓飯,她勸了白老爺很久,白老爺才同意和白如畫一起吃一次飯,白夫人希望通過這頓飯,幫白如畫在白府奠定一點地位,以後也好在白府裏生活,不至於被別人看不起,受人欺負。

可惜白如畫到現在還沒有出現,這對白老爺來說是不敬啊!

白夫人的話音剛落,胡狐就看見白如畫從外麵走了進來,他冷漠地看著周圍的人,沒有打招呼,便兀自坐了下來。

“誰讓你坐下的!”白老爺的聲音在前廳裏爆發出來,所有人都不敢說話,盯著白如畫看著。

胡狐也嚇了一跳,她在白夫人府上見過白老爺這樣發脾氣,這是很恐怖的一件事,丫環們都趕緊跪了下來,誰也不敢開腔。

連一向天塌下來就會去頂著的白夫人,都沒有說話,隻是看著白如畫,露出擔心的神色。

但胡狐看到白如畫依然麵不改色心不跳地坐在凳子上,一動不動看著餐桌上的菜。

“我叫你站起來。”白老爺見白如畫小小年紀就對自己說的話一點不露懼色,覺得自己在這麼多人麵前很沒有麵子,再一次對白如畫吼道。

白如畫抬起頭來,定睛看著白老爺,眼神裏帶著恨意,是因為自己的母親,也是為自己。

白如畫看了很久,連白老爺都被白如畫這樣帶著恨意的眼神嚇得愣住了,他沒有想到一個五歲的孩子會有如此深重的怨念。

白如畫慢慢站了起來,但是臉上沒有屈服的神情,全是倔強。

白老爺見白如畫站了起來,才稍微恢複了一點自己的氣勢。

“你來遲了,還想就這樣坐下,這裏的長輩你都打過招呼了嗎?”白老爺厲聲訓斥著白如畫。

“我不認識她們。”白如畫看都沒有看周圍的人一眼,他知道這些都是自己姥爺娶回來的妾室,他看不起姥爺這種行為,也不喜歡那些諂媚的妾。

“你說什麼?”聽到白如畫的回答,白老爺氣得伸出手掌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桌上的盤子全部震動了起來,酒杯裏的酒撒了出來,妾室們嚇得尖叫起來,趕緊擦拭著自己麵前潑出來的酒。

白如畫昂著頭,一點都不覺得愧疚,反而堅毅地望著前方,白夫人在旁邊為白如畫捏了一把汗,她現在也幫不了白如畫什麼。

“來人啊!把他給我拉到邊上,給我跪到一邊去,不準吃飯。”白老爺大喊著命令道。

下人們有些為難地看著白如畫,但是白老爺已經這樣命令了,他們也不好違抗命令,隻好走上前來將白如畫架著走到門邊,讓他跪下。

按了很久,白如畫才雙膝彎曲跪在了門邊。

所有人都看著白如畫不敢說什麼,這是白如畫第一次上桌和大家吃飯,沒想到是用這種方式,他擺明是在對白老爺示威。

胡狐在桌邊看著剛才發生的一幕,同樣不敢說什麼,連白夫人都不敢說話,她一個不得寵的十三姨太又能怎麼樣呢,說不定還會把事情弄糟,害了白如畫。

胡狐隻能在心裏盤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