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五章 無人關愛(2 / 2)

幾個下人趕緊過來,架起胡狐就往外走。

他們把胡狐架到湖邊,讓胡狐跪在那裏。

白夫人也走了過來。

“你就給我在這裏跪三天三夜,不準起來,不準進食,這是對你的懲罰。”白夫人看著胡狐說道。

胡狐絕望地看著一灘湖水,靜靜地跪著,她不想再辯解,她就是這樣的命,被買到桃花閣,又被人買到了白府,被人當做丫環使喚,現在還要被人冤枉,這都是她的命,她隻能承受。

白夫人走了,胡狐還跪著。

胡狐不知跪了多久,她一直沒有動,也沒有人來給她送食物。

濕透的衣服緊貼在身上,胡狐感覺很冷,冷到了骨頭裏,刺骨的疼痛感傳遍了全身,但更痛的是心,胡狐的心比她的身體感覺更涼,因為這府上的人,因為白夫人,因為她那個狠心三兩銀子便將她買到青樓的娘。

白府裏的公子和小姐們來到院子裏玩耍,看見跪在湖邊的胡狐,都覺得好玩,便嬉笑著跑了過來。

“醜八怪,醜八怪被懲罰了。”孩子們大叫著,對著胡狐露出天真的笑容。

對,在胡狐看來這是天真的笑容,他們隻是年紀太小,什麼都不懂,胡狐並不怪他們,要怪隻能怪她自己。

“醜八怪,醜八怪!”孩子們還在繼續喊著,撿起地上的石子,像扔白如畫一樣,往胡狐身上扔著。

胡狐感覺不到石子砸在身上的疼痛,現在的她早已渾身僵硬,沒有人來為她披上一件衣服,她迷迷糊糊地,仿佛看見一個白衣少年走向了她,心疼地摸著她濕漉漉的發,脫下自己的薄衫,蓋在胡狐的肩膀上,胡狐抬起頭來,什麼都沒有看見,原來是自己的幻覺,她看了看自己身上,還是那件濕透的單薄衣衫,不過已經沒有當初那麼濕了,好像水分都進入到了胡狐的身體裏一樣。

天空適時地暗了下來,團團烏雲向這邊飄過,原本亮堂堂的天,霎時變得烏雲密布,眼看是一場狂風暴雨即將來臨。

“要下雨了,快跑啊!”

孩子們一哄而散。

胡狐卻依然跪在那邊,她不能走,白夫人讓她跪,她就必須跪著。

雨水開始低落,一滴兩滴,滴在胡狐的睫毛上,臉上。

冰冷刺骨的雨水,開始大顆大顆地下落,像頑皮的孩子,落在泥土裏,落在湖麵上,歡快地濺起水花,原本是一場滋潤大地的雨水,卻因為胡狐,變得悲傷,整個院子裏沒有人走動,隻有胡狐那麼突兀地跪在湖邊。

她的身影十分憂傷。

時而有丫環和下人在走廊裏走過,大家不禁側目看向湖邊,一眼就能看見那個嬌小的身影依舊跪在那裏,她果然聽從了白夫人的話,老老實實跪在那裏,天空中下著那麼大的雨,她也沒有走。

“你看,她還在那邊跪著。”丫環們小聲議論起來。

“是啊!雨這麼大,不會鬧出人命吧?”丫環看了看胡狐,在雨中她的身影更顯單薄。

盡管大家都不喜歡胡狐,白老爺也不待見她,所以平時大家也不對胡狐示好,甚至有些欺負她,在她們看來胡狐和她們沒有什麼差別,但是看到胡狐現在的處境,心裏還是有些同情。

“別管了!是她把白少爺推到湖裏的,活該收到懲罰,再說了,這是白夫人的命令,我們管不著,不要惹麻煩。”丫環提醒著大家。

大家也紛紛點頭,沒有人看見當時的真實場景,大家都不相信那群還不懂事的少爺小姐會將白如畫推到湖裏,所有人都覺得是胡狐所為,因為她長得醜,因為那群孩子異口同聲對白夫人說是胡狐幹的。

沒有人相信胡狐是被冤枉的。

胡狐在雨裏跪著,隻要白如畫沒事,她在這裏受點懲罰,又有什麼關係,胡狐在心裏祈禱著,祈禱白如畫快點醒過來,那個和她一樣命運,一樣受苦的孩子快點醒來。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那個讓她在湖邊小謝偶然一瞥的素色衣衫少年,已經走進了她的心裏,或許是因為那驚鴻一瞥加上同樣的苦命,胡狐漸漸將白如畫當成了她的希望,是另外一個自己,她希望白如畫好起來,看見白如畫好,就像是自己也好起來了一樣。

磅礴大雨已經將胡狐整個人再次淋濕,雨水砸落在胡狐的身上,讓她覺得有些疼,但她仍然在雨裏堅持著,沒有怨言,沒有吭一聲,沒有怨恨任何人。

此時,在白夫人的房間裏,大家都在緊張地照看著白如畫,前前後後遞送著藥水,白夫人一直守著白如畫,沒有人想起在湖邊淋著雨的胡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