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縣長莊嚴渾厚的聲音一宣布,藝術節就正式開幕了。按照預定方案,開幕式上的文藝節目均由N鎮籌辦,各鄉鎮和有關部門所準備的節目(主要是采茶小戲),將安排在N鎮影劇院彙演,活動進行三天,最終評定名次並給予獎勵。伴隨一陣鑼鼓聲,第一個表演節目開始,一支女子秧歌隊進入操場中央,她們是中青年婦女,身穿紅衣綠裙,雙手各捏一把扇子,一邊扭著歡快的秧歌舞步,一邊唱著新編的采茶小調——《誇咱N鎮好》,唱詞這樣讚美N鎮:千年古鎮風光好,人傑地靈展新貌。
富民政策似春風,吹得山歡水也笑。
農業推廣新品種,彩棉綻放多美妙。
工業引進新技術,產品對路又暢銷。
城鎮建設譜新編,街頭巷尾變俊俏。
招商推出新舉措,栽好梧桐鳳來巢。
小康路上大步走,群眾生活大提高……
女子秧歌隊唱罷,男子腰鼓隊登場。他們都是年輕小夥子,穿著黃背心白褲子,胸前掛著腰鼓,雙手各執一個小棒槌,很有節奏地捶打著,跳躍著,吼叫著,構成一幅幅粗獷有力的動感畫麵。腰鼓隊表演結束,一條長長巨龍驟然吸引觀眾的目光:這是一條用黃布製作的巨龍,一個彪形大漢高擎巨大的龍頭,十七個健壯的小夥子支撐龍身和龍尾;一人在前麵引領,喊一聲口令,十八人協同發力,巨龍隨即舞動起來,時而上下起伏,時而左右搖擺,似蛟龍翻江倒海,如飛龍騰雲駕霧。牛水生就在舞龍隊伍中間,他負責舞動一段龍腰,與大家配合默契,把巨龍舞得氣勢磅礴、鮮活威猛,讓觀眾看得眼花繚亂、熱血沸騰,禁不住拍手喝彩。
牛誌宏發現紡妤混雜在觀眾當中觀賞舞龍表演,一聲不響地離開主席台,悄悄走到她身邊,主動與她打招呼。紡妤含笑點點頭,牛誌宏挨近她並肩站立,指著舞動的巨龍對她耳語道,你不是需要龍骨鳳翅麼,瞧,這就是我為你獻上的龍骨;紡妤懵了一下,輕聲咕嘟道,那不是一條龍麼;是的,那就是一條龍,牛誌宏向紡妤比劃說,那龍裏麵自然包含了龍骨,沒有龍骨是舞不動的;那龍骨好像是木頭做的;即使是木頭做的,也叫龍骨;紡妤眨了眨眼,閃出疑惑神情問道,分明是人家在舞龍,怎說是你獻上的;牛誌宏臉上泛起一絲微笑,頗得意地對紡妤說,這舞龍乃是我的創意,他們隻是按我的意誌行事而已。
舞龍的小夥子一個個大汗淋漓,當他們謝幕退場的時候,博得了雷鳴般的掌聲。緊接著,觀眾閃開一條大道,一輛彩車緩緩入場,再次吸引觀眾的目光,給他們以強烈的視覺衝擊。瞧,彩車外觀就是一隻巨大的鳳凰,它揚起頭,舒展著斑斕的翅膀,搖動豔麗的尾巴;七個女工扮演七個仙女,分別站立在車前和兩旁,隨著彩車緩慢巡遊,七個仙女一邊抖動衣袖,一邊齊聲合唱,合唱采茶戲《天仙配》選段。那唱腔優美,婉轉動人,引起一些女戲迷隨聲和唱。展翅欲飛的鳳凰,扮相俏麗的七仙女,真叫人賞心悅目。紡妤對此也表示由衷讚歎,牛誌宏毫不謙虛地告訴她,這個鳳凰也是他的創意,是專門獻給她的。紡妤不置可否地笑了,牛誌宏挨著她耳邊低語,說他已經獻出龍骨鳳凰,由此表明他對她有誠意,也有能力讓她幸福,希望她接受今天的獻禮,做N鎮第一夫人。紡妤沒有表態,隻是提示他繼續觀看節目,因為演出尚未結束,好戲也許還在後頭。
果不其然,鳳凰彩車退場之後,兩隻神奇的大鳥出現了,讓所有觀眾感到莫名其妙,因為人們從未見過這樣的大鳥,它倆酷似一對雙胞胎,頭像雄雞,頸部細長,渾身羽毛五彩紛呈,十分好看。兩隻大鳥高傲地揚起頭顱,旁若無人地行走,宛若閑庭信步,儀態優雅,雍容華貴。不消說,這是牛雲翔克隆出的兩隻大鳥,不知情的觀眾以為它們並不是真正的活鳥,也像剛才的龍鳳是人工製作的。可是,它們確實是鮮活的大鳥,是牛雲翔叫汽車把它們帶進會場,以便向公眾和紡妤展示。在眾目睽睽之下,牛雲翔引領兩隻大鳥在操場中間轉悠;當他發現隱藏在觀眾中的紡妤時,連忙向她揮手致意,臉上閃現含情的微笑。紡妤也報以溫婉的微笑,一聲不響地走出人群,步履輕盈地來到操場中央。紡妤的到來,讓牛雲翔欣喜若狂,他大膽靠近她,一手牽著她的手,一手向觀眾揮舞,拉大嗓門高喊:“各位父老鄉親,今天與紡妤站在一起,我感到非常幸福。當著大家的麵,我要把這兩隻大鳥獻給我的最愛,它們可不是普通的鳥,很可能就是傳說中的鳳凰,是我用克隆技術讓複製的,現在我把它們呈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