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然,這次作為娘娘的信使下凡,主要是奔著織女而來的。盡管娘娘沒有下達什麼指令,但是她的態度很明確,給予織女充分的自由,並希望她找到真愛。既然如此,我何不再當一次愛情鳥,好生為織女效勞,成全她的心願。帶著這個想法,我從西天飛往人間,來到織女身邊。此時,她站在一座樓房的陽台上,抬頭向天空凝望,微風吹拂,秀發飄灑,裙衫輕揚;月亮彎彎,繁星點點,蟲鳴聲聲,夜色寧靜。我繞著織女飛旋幾圈,她毫無覺察,依舊注視夜空;於是我搖身一變,恢複仙女模樣,旋即引起她注意;當她認出我的時候,眼裏閃出連忙驚訝的目光,欣然問我何以來到這裏。
“奉娘娘之命過來看看你,”我微笑道,“剛才看見你凝神仰望天空,到底在看什麼?”
“今晚又是七夕,”織女羞澀地囁嚅,“我出來透透氣,看看月亮……”
“是嗎?莫不是想念你那個牛郎喲。”我調侃著,睃視她一眼,關切地詢問,“下凡已有一些時日,可曾找到心目中的牛郎?”
“還沒有。”她停頓一下,又補充道,“不過,有些眉目了。”
“此話怎講?”
“說來話長,”織女捋了捋秀發,輕聲輕氣地對我說,“下凡之前我去找了月老,向他請教如何找到牛郎,他沒有提供答案,隻是說了謎一般的偈語。於是我隻好依照偈語的提示,誰若為我獻上龍骨鳳翅,我便與誰結緣。”
“龍骨?鳳翅?”我嘀咕,“在你看來,龍骨鳳翅是否意味著龍的骨頭鳳的翅膀?”
“嗯,我是這樣認為的。”織女坦言道,“我原定七夕為期,後來延期到八月初八,此間若有人將兩樣東西奉獻,即可視為有緣。”
“其實龍鳳早已在人間滅絕了,想要找到龍骨鳳翅是很難的。”我沉思片刻,若有所悟地說,“也許月老的偈語如同謎語,各人都有各人的理解和猜測,盡管人間再沒有龍鳳存在,可是它們仍舊存活在人們的意識裏,並且喜歡以龍鳳象征或借代許多事物;所以我感覺月老的偈語可能是某種隱喻或象征,龍骨或許代表著強健的體格,可以在大地上縱橫馳騁,鳳翅或許代表著自由的靈魂,可以在天空展翅翶翔,也就是說,隻有具備這樣品性的人才是你要尋找的牛郎。”
“你說的也有道理,一個謎語可能引起各種各樣的猜測,而謎底隻有一個。”織女揚起臉龐,一邊踱步,一邊說道,“月老的偈語或許是一個隱喻,但是我堅信真愛必須建立在真實之上,龍骨鳳翅,我至少要看到其中一樣是真的。”
“可是,”我不禁感歎,“可是要讓人找到真正的龍骨鳳翅,恐怕比登天還難。”
“倒也未必,”織女含笑對我說,“有一個留學博士,他在丹山挖出一具疑似鳳凰的遺骸,為了證明它就是鳳凰,他弄了十隻駝鳥蛋,利用活體細胞克隆,結果孵化出三隻駝鳥和兩隻疑似鳳凰的雛鳥;前些時候我去他家看了,那兩隻出生三個來月的雛鳥長得很大,羽翼即將豐滿起來,儼然就是可愛的雛鳳。”
“哇,真是太神奇了!”我欣喜地讚歎,忍不住追問,“如此說來,你該與他定情了吧?”
“眼下,眼下火候未到。”織女支吾著,又吐露道,“不過八月初八可以揭曉。”
“娘娘這次全力支持你,任你自由選擇。”我以征詢的語氣說道,“如果你需要什麼幫助,我很樂意為你效勞。”
“嗯,”織女回應道,“需要的話,我就跟你聯係。”
“好的,”我打趣道,“需要的話隻管言語,我會為你穿針引線,做你滿意的愛情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