贛州城是一座四季如春、風景優美的城市。
這一日,城裏來了一個非常年輕富有的寡婦。她穿的是綾羅綢緞,乘的是香車寶馬,住的是豪華客棧,一擲千金,闊綽大方。
據她丈夫是開金礦的,可是在一次意外事故中死了。
有人她到贛州來是觀光的,但也有人她是征婚來的。
寡婦主動找對象,這可真新鮮。不過想想也不難理解:年紀輕輕就守寡,又那麼富有,誰耐得住寂寞?
媒婆們聞風而動,一下子,贛州城最厲害的三個媒婆,全在她這裏湊齊了。
這三個媒婆,都有一個有趣的外號。一個叫菠蘿蜜,嘴巴挺甜,心眼也多;一個叫榴蓮,話中帶刺,味道特別;一個叫空心菜,擅長空口白話,騙姑娘上當。
三個媒婆誰也不願意先開口,以她們的經驗,誰先開口的準沒戲,最後沒辦法,隻好抓閹解決。
“馬夫人,”抓到頭號的是榴蓮,“我們贛州,那可是山清水秀,人傑地靈!您若是嫁到贛州來,保準您心情舒暢,延年益壽!”
“沒錯,我也喜歡贛州,”馬夫人柔聲細語地,“但不知您要給我的是哪戶人家?”
這個夫人話的聲音真好聽!三個媒婆幾乎同時這樣想。
“這戶人家,要跟江南首富謝氏家族比,那肯定是差了一點。但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穿金戴銀,吃香喝辣,完全不在話下!”
“有錢沒錢我倒無所謂。關鍵是看他有沒有本事!”
“要賺錢的本事,那肯定沒幾個人能贏過他。最順的時候,他一能掙二千兩銀子呢!”
“哦?”馬夫人頗感驚訝,“那他叫什麼名字?做何營生?”
“他叫張海,搞投資,做的是一本萬利的生意!”
榴蓮話剛完,另外兩個媒婆都哈哈大笑起來。
“唉喲,我還以為你的是哪號人物呢!這個張海,不就是整托著個古董花瓶、專門在街上搞碰瓷的那個混混嗎?”
“榴蓮妹妹,你該不會是生意差到饑不擇食了吧?”
榴蓮被揭了底,臉上有些慍色,卻也無可奈何。
……
輪到菠蘿蜜開口了,她問:“馬夫人,我們贛州城最有錢的謝氏家族,您應該聽吧?”
“我知道!財力雄厚,非同一般!”
“放眼整個贛州,唯一能跟謝家分庭抗禮的,大概就隻有宋氏家族了!而我要的這個人,就是宋氏家族的頂梁柱——在商界叱吒風雲的宋老爺!”
“哦?”馬夫人感興趣地問,“不知宋老爺多大了?”
“年歲是大了點,不過,老夫少妻,才更懂得疼愛呢!”
馬夫人尚未表態,榴蓮就雙手作揖恭喜道:“馬夫人,您要是嫁入宋家,人人都會誇您有福氣呢!”
“怎麼?”
“一下子就做太奶奶了,這不有福氣嗎?”
“做太奶奶?這麼,他年紀有六七十歲了吧?”
“那是肯定的!依我看,宋老爺這哪是娶妻呀,分明就是想找個人暖身子!馬夫人,您要是嫁給他,那不就是守活寡嗎?不,那日子,比寡婦還難熬呢!”
完這話,她扭頭望了菠蘿蜜一眼,臉上全是報了仇的得意。
……
終於輪到空心菜話了,她問:“馬夫人,老身冒昧地問一個問題:您比較注重男人的哪種本事,是處世的本領,還是男人的威風?”
馬夫人有些措手不及,愣了一下:“這……兩者都不能太弱吧!”
“那我的這個男人,肯定合您的心意!”
“是嗎?”
“他在贛州城,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神勇英武,事業有成,多少女人都想嫁給他!”
“哦?贛州城還有這樣的男人?”
“有,當然有!他就是知府衙門新上任的薛總捕頭!”
“總捕頭?”馬夫人似乎頗感興趣。
“在贛州府,隻要他跺一跺腳,大地都會震動!”空心菜繼續吹噓著,“嫁給這樣的男人,您臉上多有光彩呀!走在街上,別人尊敬地稱呼您‘薛夫人’,這是多麼體麵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