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八十六章 冬雪
那夜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淩棄並不得知。因為,醒來時她已經身處在一家客棧中,而此地已經距離臨安不遠了。
對於的放縱,讓淩棄昏睡了三日有餘,花挽月心中有愧,對她愈發的小心起來。恨不得將她捧在手心裏,生怕她磕著碰著。那副小心翼翼,唯恐不跌的模樣,就像是守護著一個幼小的嬰孩一般。
以致於,夜月每次看到,都恨不得戳瞎自己的雙眼。花挽月待人是溫柔的,但那溫柔總像是隔著什麼一層紗一樣,讓人覺得他似乎是用溫柔來掩飾自己冷漠的假象。
但現在的花挽月可不同,整個人徹底詮釋何為溫柔。
現在,夜樓這處已經很少有人靠近了,萬一給這兩人的甜蜜閃瞎眼睛,或是看到什麼不該看的東西,那可就不妙了。
但無論其他人如何去看,這邊的濃情蜜意卻是如何都掩不住的。
冬日很快就到來了。
當清早第一片雪花落下來時,才發覺冬日竟然已經抵達了江南。
江南也是會下雪的,隻是下雪的日子裏卻並不寒冷。當雪花落下後,還未落地,便已經融化了。而像今日籠罩了薄薄一層白紗的景致,很是罕見。
花挽月推開窗子,看到窗外飛雪的景致,不覺回頭看向床榻的位置。
床帳遮得嚴嚴實實的,而向來早起的人兒近來卻總喜歡賴床。
淩棄正在睡夢間,臉上忽然覺得一陣涼意,迷迷糊糊的張開雙眼,便對上了男子有些促狹的笑臉。“好冷……”縮了縮脖子,用被子將自己裹得更嚴實些,淩棄閉上眼睛,分明不打算醒來。
“乖,起來看看,外麵下雪了。”花挽月把玩著她散在枕頭上的發絲,含笑說道。
“不要,困。”說罷,便蹭了蹭枕頭,轉過身去,不再理會男人。
花挽月無奈一歎,卻不再鬧她。隻是走到榻外,關上了窗子,免得外麵的冷意讓自己的妻子著涼。
淩棄醒來後,便精神了許多。兩人偶爾探討一下武學,關注一下近日來江湖中的大事,或是出門走一走,日子自然是十分的愜意。
隻是,近日來,花挽月卻覺得自己的妻子似乎有那麼一丁點不對勁。
淩棄素來是一個習慣早睡早起的,隻是最近以來卻三更半夜不睡覺,但白日裏卻又睡的一塌糊塗,不願意起床,從前不愛吃的東西如今一反常態,非得吃到不可。連不喜歡的點心,每次也要吃上幾碟。而且……她似乎變得十分挑嘴,尤其是針對這道魚上。明明鮮的很,她偏偏說有腥味。無奈,花挽月隻能讓廚房重新做罷。
每日裏都跟在淩棄身後,儼然一副妻奴模樣的花挽月這一日捧著一些從後山摘來的白梅插在屋子裏的花瓶中。
淩棄斜倚在軟榻上,手中是一本……春宮冊子。手邊是一串在這個季節簡直難以見到的水果,葡萄。正吃的歡快,隻是不時的抬手打上一兩個哈欠,一副疲累的模樣。
“嬌嬌,為夫回來了。”自從那日後,花挽月便極為喜歡稱淩棄為嬌嬌,總覺得如此便能將她捧在心頭,小心疼寵一般。當然,這也是人家夫妻間的情趣,外人不足道也。
聽到花挽月的聲音,淩棄僅是淡淡的抬眉,並不做聲。
花挽月皺了皺眉,便走上前,小心的握著她的肩膀,擁她入懷。“嬌嬌,你最近有心事?”
淩棄微顰著眉,搖了搖頭道:“並無心事。”不過是心中有些煩悶,卻又不知道如何發泄罷了。
花挽月聞言,心底不住的歎息。夜晚裏鬧著不睡覺,要聽戲的是她,白日裏更是睡的昏天暗地,偶爾還會歎氣……如此這般,若還叫無事的話,那怎麼才是有事。
想到淩棄偶爾會對著隔壁的廂房歎氣,花挽月有些難為情的張了張嘴,卻又不知如何說起。那間屋子裏供奉的便是靈兒的牌位,他娶她在先,難道嬌嬌惹得嬌嬌心中不快嗎?可是……花挽月也不知道如何去解釋。
“嬌嬌,午飯讓人煮糯米雞可好?”
淩棄輕輕點了點頭,將手中的冊子隨意丟在一邊,伸手推了花挽月的胸膛,便坐了起來。
“你整日無所事事,看起來很閑啊……”
幸而花挽月可不是一般人,聽到淩棄這有些嫌棄的話,也不覺得生氣,隻是笑道:“這夜樓裏的大小事都有夜月他們,我自然是不用操心的。再說,我陪在你身邊,不好嗎?”
淩棄近來黏花挽月黏的緊,花挽月開心都來不及,又怎麼會離開她身邊。這夫妻二人粘粘糊糊的,儼然可比兩隻黏在一起的糯米團子。
“唔。”淩棄吐出了一個意為不明的字眼,便起身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