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奕還在酒樓中同人談著生意,不知道一場風暴即將到來。
每個人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
有人在追求著情愛,也有人小心努力的維係著自己的婚姻,而更有人大膽去找尋自己的幸福。
馬車在路上緩慢的行走著。
駕車的是名年輕的青衫男子,樣貌普通,隻有一雙溫潤如泉水的雙眸煞是動人。
此人正是洛歸雁。
他已經許久不曾下山,離了烏薩邁等人的領路,便似無頭蒼蠅一般。偶爾會回頭看一眼那空蕩蕩的車廂,心中閃過一絲惆悵。
俗話說的好,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隻是,他還未求,那女子就已經羅敷有夫了。
洛歸雁不是一個小人,自然不會去做拆散人家夫妻的錯事,隻能將這愛慕壓在心底,當作一段美好的回憶罷了。
同人問了路,他現在正朝著臨安城的方向而去。而被他惦記著的女子,正同他走著截然相反的方向。
馬蹄聲聲,碎碎沉沉。
吃過午飯後,四人沒有繼續耽擱,一路朝著聽雨小築的方向。
路上,誰都沒有說話。
夢依更沒有詢問這段日子裏,淩棄到底遭遇了什麼。這外麵不安全,為今隻能先回到家中再說。
或許,這就是逃亡的感覺。
在淩棄作為殺手的日子裏,經受的可不止一次。但唯有這一次,卻讓她的心境那樣的不同。甚至隱隱的,還有一種道不明的懼怕。
沿途的風光不停的變幻著,漸漸的,淩棄的眼前好像出現了另外一條不一樣的道路。
同樣是在狂奔著,但她並非在馬前,而是在一輛馬車中。鼻間仿佛還縈繞著揮之不去的煙塵和焦炭的味道,四周仿佛有大火,正一點點的想她撲來。
火焰是那樣的可怕,讓她竟不由得低聲尖叫了一聲。
“阿棄,你怎麼了?”
耳畔傳來了夢依擔憂的問詢,淩棄眨了眨眼睛,這才發覺她還在馬上,眼前昏暗的車廂,躁動的火焰都隻是一片幻覺。
輕輕搖了搖頭,她對她解釋說:“昨夜沒有睡好,方才魘住了。”
夢依有些無奈,但更多的是心疼。她拍了拍淩棄的手背,說道:“你坐到我身後去,讓我來駕馬吧!”萬一真的在馬上睡著摔下去要怎麼辦?這種危險,夢依可不想讓淩棄去體會。
淩棄也知道現在的自己真的不適合在繼續騎馬,便順從了夢依的決定,同她交換了位置。懷抱中是少女纖細的腰肢,額頭抵在她的肩頭,她放任自己小憩,思緒也越來越遠。
那是自己不曾看到過的一個場景。
入目都是大片的紅。
窗子上貼著鮮紅的喜字,回廊下也綴滿了紅色的綢帶,仿佛連空氣都洋溢著喜悅的味道。來往的人,每個人都是帶著笑。
這無疑是一場即將到來的婚禮。
淩棄好像是一抹幽魂一般,靜靜站在那裏,看著一個個的人從她的身體中穿過。
忽然,她的身體仿佛是被什麼牽引著一樣,將飄著進了一個陌生中又帶著些許熟悉的房間。
房間中也是一片喜色,有丫鬟數人,圍著一名女子在鏡台前。
從背後看去,那女子穿著一襲華麗的嫁衣,長發未束,儼然是一副即將出嫁的女兒家的模樣。
有喜事嬤嬤為她梳著發,一邊梳嘴裏還哼著一段歌兒。
一梳梳到尾。
二梳姑娘白發齊眉。
三梳姑娘兒孫滿堂……
這是一段送嫁前的歌謠,一般是由母親或是長嫂來做。隻是,此刻隻有一名滿麵笑容的喜事嬤嬤。
這姑娘莫非是並無母親和嫂嫂?
淩棄暗忖,更多的是好奇著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此處。她忍不住向前邁了一步,想要看清鏡中女子的容顏。
烏黑的發垂落下來,新娘的唇角含著羞怯的笑容,仿佛一切都是那樣的每到。
但當看到新娘容顏的那一刻,淩棄卻遭遇了前所未有的驚詫。
隻因為,那鏡中女子的容顏是那樣的熟悉。
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