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餐廳侍者道:“一枷柳橙汁,謝謝。”等侍者走開後,我這才淡淡地道:“你也挺不錯的嘛,一副小人得誌的嘴臉。”
她惱怒地瞪我,隨即從提包裏掏出一摞相片,丟在桌上,冷笑道:“楚無心,等你看到這些相片時,我看你還能囂張不?”
我把相片一張張地拿在手裏反複仔細看了下,淡道:“不錯,拍得挺好的,阮小姐真是有心。”
她把龍應揚拍得很好,也很英俊,一身貴族優雅般的氣質表露無疑,更難能可貴的是,他的表情非常豐富,有笑逐顏開的,也有無可奈何的,還有啼笑皆非的,更有開懷大笑的,唯一不變的是看著照片上同一個女主的神情格外溫柔,明眼人一看,這是一對相愛甚深的戀人。
更令人驚奇的是,有一張照片上,那個美麗女子手裏還懷抱著一個可愛的小男孩,大約有七八個月大,而龍應揚在一旁逗著他,儼然一副慈父相。
“怎樣,現在你總相信了吧?”
我沒有說話,把相片丟在桌上。
喝著侍者送上來的柳橙汁,淡道:“就這些?”
她一愣,“是啊,難道,這麼照片也不能讓你看出眉目嗎?”
我點頭,“看出來了,謝謝你了。”
她神色悻悻的,好像沒有預期看到我悲憤無助或是拈酸吃醋的神情而不滿似的。
“難道你不生氣嗎?”我淡笑:“生氣,怎麼不生氣呢?”
“可是,我看不出你有生氣的跡象?”
我看著她,神色似笑非笑,“在明知你心懷不詭,以把我氣得渾身顫抖而為目的,我何必要在你麵前生氣?”
她臉色一變。
我又道:“還有,身為有修養的女人,怎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有失身份的事來?身為有教養的女人,怎能對毫不相關的人生氣呢?”我刻意把“有教養”和“毫不相關”幾字說得極重。
相信聰明如她,應該聽得出來的。
果然,阮若水臉色青一陣紅白一陣,好半天,才不服氣地低叫:“你當真不生氣?”
我皮笑肉不笑:“生氣,當然生氣。可是,要生氣也要找對人啊?對毫不相關的人,我生什麼氣啊。”
“你——”看來,有人要抓狂了。
我又問道:“沒有其他事嗎?”
“……沒,沒有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失陪了。張嫂,你去把帳結了。”我對跟著身邊的保姆吩咐,然後對臉色難看到極點的阮若水道:“雖然是你請我,但阮小姐遠來是客,我怎能讓客人付賬呢?”
我把柳橙汁喝完,然後把桌上的照片撿起,放進衣兜裏,起身,“再一次謝謝你了,這些照片就送給我吧。”
——
龍應揚今天要很晚才會回來,聽他的助理打電話回來說,今天他要在公司提前審核龍氏一年一度的收支情況,並且還要召開股東大會。之所以晚上召開,是因為時間緊迫,再過個把月,他要回家當奶爸了。
我就不再等他,早早夢周公去了,實際上,我也很少等過他。
深夜,我感覺到龍應揚回來了,但我並未醒來,依然抱著枕頭和被子呼呼大睡、
我隻感覺他坐在床前看了我一會,然後,在我額上親了一記,然後又走開了。
我的瞌睡反而醒了,仿佛吃了興奮劑似的,我撐起身子,靠坐在床沿,聽著浴室傳來的嘩啦水聲。
很快,他頂著一頭濕發出來了,一顆顆晶瑩剔透的水珠在古銅色肌膚上朝下滾動著。
他一邊拿毛巾抹著濕發,一邊邪笑地朝我走來,掀開被子,上了床,一把擁過我。
我推他,“走開,頭發都未幹呢,都那麼晚了,還洗什麼頭嘛。”濕濕的,也不用吹風機吹一下,不怕著涼了。
他把毛巾丟給我,“讓你表現一下賢妻良母吧。”
我拿著毛巾使勁地擦試著他的頭發,知道半幹後,再停了下來,又起身去拿吹風機。身子被他抱住,“無心。”
“嗯?”
他看著我,眸子幽深又晶亮,“你,看起來,仿佛吃了興奮劑似的。”
噯?我表現得這麼明顯嗎?
他又道,聲音隱隱有迷惑,“今天王媽打過電話給我,憂心忡忡的,說你與阮若水見麵了,她還偷偷告訴我,保姆也對她說了,今天你從阮若水那裏拿了許多照片。”他頓了頓,仔細觀察我的神色,“我聽保姆說,那些相片,全是我在外邊偷腥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