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這諾大的空間裏又剩下她獨自一人,她終於肯相信自己就是那個不配擁有任何東西的孩子,如果從未得到過,失去的時候也許就沒那麼多痛苦了,可是老天注定要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嚐到那痛徹心扉的滋味……
罷了,就當她——從來都不曾擁有過吧。
她想起某個親切客氣的笑臉,然後從自己的抽屜的最下一層翻出一張名片,猶豫一下,她拿起電話撥通一個陌生的號碼——
“你好,請問是靳太太嗎?”
“你是……”安羽思索著有沒有聽過這個陌生的聲音。
“我是藍恬雨。”
“藍恬雨?”安羽飛快地回憶這個人名,“我想起來了,你就是那個帶齊茵去酒吧的小女孩對不對?”
“我……對不起!”果然,齊茵的朋友不會是藍恬雨可以求助的對象,她想掛斷電話。
“等一等!”安羽製止她,“你打電話來是有什麼事嗎?是不是秦朗欺負你了?有什麼事盡管說,就算讓我老公去教訓秦朗一頓也沒問題!”有事找老公準沒錯,這是安羽的護身符。
聽著電話那一端熱心的聲音,藍恬雨差點紅了眼眶,“可不可以……幫我一個忙?”
放下電話,藍恬雨不急不徐的收拾著自己的行李。早該這樣了吧,不知不覺中,在這個地方已經生活了近一年?好可笑是不?他們是永遠都不應該對盤的兩個人,卻這樣意外的纏了這麼久……
回想著從認識秦朗的那一刻起,她第一次和齊茵在咖店見到秦朗的時候,就已經察覺出他是個危險的人物,為什麼到最後還是躲不開?
想起昨夜兩人的最後一次交談,曾有一段時間,她以為兩個人之間不一樣了,卻現在才知道原來他自始至終都是恨著她的……誤會又怎樣?她從來沒奢望過他會回頭看她一眼,在他眼中,她也不過是個暖床的工具而已,齊茵在他眼中是不可褻瀆的人,不像她——是個心腸狠毒的女人。
他應該見到齊茵了吧,這真是個好時機,不,這不叫趁虛而入,而是天賜的緣分,去吧,最好……這樣她也可以功成身退了。
石家的靈堂內
“茵茵……”
齊茵抬頭,“學長?你來了?”
她的聲音飄飄緲緲的,像是來自空中一樣,沒根也沒方向。
秦朗凝視她好半晌,他是可以趁這個時候向她伸出手,借她一個胸膛去療傷的,這是入侵她的心的最好時機,可是……
“節哀。”為什麼他隻說得出這兩個字?他前進不了,隻能站在原地看著她的疏離……
齊茵隻是緩緩地點了下頭,沒有過多的反應,抬眼繼續凝視著相片上的人。
茵茵,他最愛的小學妹,他曾經那麼些小心翼翼地注視著她,雖然她並不知道。他知道她不愛他,無所謂,他不在乎——他曾以為。
那個意外闖入他生命中的小女人本不該在他心底占據位子的,可是……為什麼現在有機會接近茵茵,有機會得到她的心了,他滿腦子想的卻都是另一個淡淡轉身的嬌弱身影?
向齊茵告辭後,他不自覺的加快車速,他現在一心隻想著回家,再抱抱那副柔軟的身軀,他想知道她到底有什麼樣的魔力,竟然讓茵茵的身影都在他的腦海中變得模糊。
迫不及待的打開門,四處尋找藍恬雨小小的身影,她不在?於是他立即轉身去敲林媽的家門。
“林媽,她呢?”林媽才開門他就直接問起。
林媽皺了下眉頭,“她?你是說恬雨?她不在嗎?”
陌生的恐懼感迅速占領了他的全身——
她失蹤了!就連他派駐在住處附近的保鏢都不知道人是怎麼憑空從家裏消失的!
她來的時候帶的那些很輕便的衣物統統不見了,而後來他買給她的東西她一件都沒帶走……
他急著想找出尋找她的方式,但他發現此時此刻他對任何事都無能為力——他不禁回想近一年來他們是以怎樣的方式相處,他甚至沒有問過她的年齡身份,除了名字和樣貌,他對她一無所知!
沒有住址、沒有聯絡方式……該死的,他找不到她!
為什麼?為什麼她要離開?他哪裏做錯了惹到她了?她又是怎樣避開保鏢的?一連串的疑問襲擊著他,令他困惑不已。
他以最快的速度聯絡征信社,要求他們在最短的時間內查出有關藍恬雨的一切並找到她的下落,然後自己頹然的回到家中等待消息。
等待,果然是最難熬的事情,失去她之後心底的失落幾乎將他逼瘋,但他還是得打起精神去工作,用忙碌的工作壓著自己,然後在忙完之後繼續任恐慌占據全部的心思。
林叔和林媽看見他的樣子都心疼得不得了,進而連秦家的幾位家長也紛紛來關心,而他的回應則是冷著臉把所有人的關心都拒之門外,耐心地等待,等待她的消息。
在他委托的征信社還沒傳回具體消息的時候,已經有人悠哉悠哉的來到他的辦公室。
“你來幹什麼?”秦朗沒心思搭理他,損友一個,不必太在意。
“啪”的一聲,靳揚將一袋資料甩在他的桌麵上,“仔細看看你麵前的資料,如果等你看完你還認為自己很偉大,那我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