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登-哈德遜終究沒有忍住,他將毯子拉了起來,將自己的腦袋掩蓋住,然後緊緊地咬著自己的下唇,然後狠狠地用力,再用力,心裏咒罵著,“該死的埃文-貝爾,上帝,真他.媽.的該死。”但是嘴角的笑容卻不由自主就慢慢勾勒了起來,一點一點向上,就好像是新月的月牙兒一般,一點點的弧度,卻美好得讓人心碎。
除了回音除了影子之外,至少還有埃文-貝爾——即使是該死的埃文-貝爾。
“隻是我的回音,回音,我的影子,影子。嘿,嘿,有人在嗎?”埃文-貝爾的聲音就好像是自己的低語呢喃,又像是對著空曠的洛杉磯城呼喚著,亦或者是對自己的人生孜孜不倦地呼喊著。
“嘿,有人在嗎?”這樣的回音被洛杉磯那狂虐的海風一下就卷碎了,不要說有回音了,就連傳出去都不可能,但是站在原地,埃文-貝爾卻察覺到了回應,不是自己的回音,也不是自己的影子。
黑暗一點一點透亮起來,寒冷一點一點驅散開來,虛幻穿透進了現實,睜開雙眼,埃文-貝爾不僅看到了天使之城那遍地的光暈,還感受到了陽台上另外一個人的存在。是啊,他這一輩子是多麼的幸運,他不再是一個人了,他有凱瑟琳和泰迪,他有伊登,還有安妮、布萊克,還有十一工作室的那一大堆朋友,還有音樂還有電影還有……
埃文-貝爾轉頭看向了伊登-哈德遜,這家夥直接將毛毯蓋在了腦袋上,也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
伊登-哈德遜也是如此,雖然沒有了那糟糕的父母,但他的身邊依舊有著埃文、泰迪和凱瑟琳,依舊有著十一工作室那一群朋友,依舊有著數不清的可能性。他的呼喚,回應的絕對不僅僅是回音。
“這首歌叫什麼名字?”伊登-哈德遜的聲音從毯子下麵悶悶地傳來,依舊清冷,分辨不出情緒。但埃文-貝爾卻知道,伊登-哈德遜已經平複了下來,因為這個音調才是他熟悉的伊登-哈德遜,比起剛才那個狂笑不止到瘋狂姿態的伊登-哈德遜來說,這才是埃文-貝爾認識的那座冰山。
埃文-貝爾沒有第一時間回答,頓了頓才說到,“‘回音(Echo)’。”
兩個人之間又沒有了聲音,過了許久,隻聽到埃文-貝爾調侃著說到,“你不怕缺氧?難道要我喊一喊,‘嘿,有人在嗎?’你不會如此矯情吧?”
聽到埃文-貝爾這沒正經的話,剛才靜謐沉靜而略帶悲傷的氣氛頓時一掃而空,伊登-哈德遜猛地一下把毯子拉了下來,惡狠狠地看向了埃文-貝爾,“矯情的是你好不好!剛才的歌是誰唱的!”
結果埃文-貝爾卻一點都不在意,施施然地說到,“還有反應,不錯不錯,比想象中好。我還以為你打算把自己悶死,真沒新意的選擇。”
伊登-哈德遜抱著毯子站了起來,什麼話也沒有說,就是突然朝埃文-貝爾猛地突進了一下,把埃文-貝爾嚇了一跳,直接就往後一縮,腰部直接就撞到了欄杆上,“唉!”埃文-貝爾不由自主就叫疼了。
伊登-哈德遜看到自己的目的達成,嘴角勾勒起一絲淡淡的弧度,“放心,如果我要自殺,肯定先把你處決了再說。”然後就抱著毯子轉身進入了客廳。
埃文-貝爾一邊揉著自己的腰部,一邊跟著走了進去,“切,就你現在那虛弱的模樣,還不知道是誰處決誰呢。”
伊登-哈德遜隻是冷冰冰地說了一句,“你例假來了?”潛台詞是:你真囉嗦。直接讓埃文-貝爾眼睛就瞪圓了,可是在埃文-貝爾炸毛之前,伊登-哈德遜卻是徑直朝自己房間走了過去,然後“砰”地一下就把房間門關上了,留著埃文-貝爾一個人站在大廳目瞪口呆。
但是很快,埃文-貝爾就露出了笑容,雖然受了傷,但至少伊登-哈德遜總算是恢複了正常。不然想象一下,一座定時炸彈的冰山在身邊待著,僅僅是想想這個畫麵就覺得讓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