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文-貝爾的眉頭皺了起來,肆虐的海風讓他的腦袋完全冷靜了下來,他站在原地,看著逐漸被小區廣場上那昏暗的路燈吞噬的身影,隱約觸摸到了一點事情的真相。泰迪-貝爾左右看了看,他也不確定伊登-哈德遜到底有沒有事,最後還是跑向了弟弟,“埃文,怎麼回事?”
埃文-貝爾搖了搖頭,“我也不確定。”他回頭看了一眼,狗仔隊明目張膽地就站在他們的車子後麵,高舉著相機在不斷拍照,對於他們來說,不管照片有沒有用,既然逮到了機會,自然要先拍再說。忽然埃文-貝爾就覺得有些索然無味,這些記者們就是將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巴不得捕捉到一些負麵新聞,他甚至可以想象到明天報紙頭條又會說自己和一個陌生人起衝突之類的新聞了。可是,那個男人……
想到這裏,埃文-貝爾回過頭來,“泰迪,你把車開進停車場吧,我過去看看。”他其實也不是很確定自己是否應該上去,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這應該是伊登-哈德遜的家事。但是,伊登-哈德遜是他的朋友,所以埃文-貝爾還是決定過去看一看。
泰迪-貝爾眉頭皺了皺,他看了看狗仔隊,又看了看已經逐漸遠去的伊登-哈德遜和那個詭異男人,他點了點頭,“你過去確認一下情況,這裏交給我吧。”處理狗仔隊的事,泰迪-貝爾已經是駕輕就熟了。
目送埃文-貝爾離開之後,泰迪-貝爾狠狠地盯著狗仔隊,緩緩地走上了車,然後運轉起車子的引擎,狠狠地提速了一下,猛地往後倒退了一下,把後麵的兩個狗仔隊嚇得連連後退,甚至直接退到了馬路上。泰迪-貝爾從駕駛座的窗戶伸出頭來,看了狗仔隊一眼,然後這才把車子開進了小區的停車場。
兩名狗仔隊站在原地,似乎在斟酌到底要不要進入停車場捕捉一些新聞。其實他們也很猶豫不決,剛才的男人顯然是為了伊登-哈德遜而來的,和埃文-貝爾沒有直接聯係,關於伊登-哈德遜的新聞即使再有爆炸性也沒有觀眾要看,所以他們似乎也沒有跟蹤報道的必要。他們能做的就是斷章取義,把男人闖到車子前麵,將埃文-貝爾車子攔下的新聞報道出去,說有人試圖威脅埃文-貝爾生命安全之類的,勢必就會引起轟動了。
仔細考慮一番之後,兩名狗仔隊沒有跟上去,但也沒有離開,他們還打算看看那個奇怪男人到底是留下來還是離開,如果有可能的話,還可以從這個男人身上順藤摸瓜捕捉到一些新聞。
埃文-貝爾快步跟了上去之後,看到伊登-哈德遜在公寓樓下的路燈前停了下來,他和那個男人之間發生了激烈的爭吵,此時的伊登-哈德遜和平常不一樣,沒有冰山的冷靜和鎮定,更像是心底火山爆發出來的伊登-哈德遜。這個場景,埃文-貝爾覺得很熟悉,讓他想起了……當初伊登-哈德遜外祖母的葬禮,而那個男人如果埃文-貝爾沒有認錯,應該就是伊登-哈德遜的父親迪蘭-哈德遜。
可是迪蘭-哈德遜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攔下他們的車?
靠近之後,埃文-貝爾放慢了腳步,順著燈光的輪廓,他終於看了清楚,男人的確就是迪蘭-哈德遜。不過迪蘭-哈德遜從來都沒有主動出現過,也難怪泰迪-貝爾不認識了;倒是伊登-哈德遜的母親凱西-哈德遜出現在王子街過幾次——為了要錢,所以泰迪-貝爾對於伊登-哈德遜那對極品父母隻是有所耳聞。
眼前的迪蘭-哈德遜,和埃文-貝爾記憶中那個英俊瀟灑卻冷漠殘酷的優雅商人形象相距甚遠,他雖然依舊穿著西裝,但是西裝外套褶皺不堪,似乎有很久沒有幹洗過了,褲子上還有糟糕可怕的泥點,和皮鞋上的汙漬相得益彰,領帶完全被鬆了開來,胡亂地耷拉著,腦袋上一頭中長發更是像一個鳥巢,即使有雜草出現在那裏都不會有任何違和感。
在昏黃的路燈之下,可以隱約看到迪蘭-哈德遜臉上的厲色,那是一種強撐起來的虛張聲勢,但是尖銳的嗓音和濃重的黑眼圈卻無法重現他作為上位者的架勢。這讓埃文-貝爾回想起剛剛迪蘭-哈德遜對著泰迪-貝爾那發號施令的口吻,就好像是淪落為乞丐的國王,卻依舊想要命令周圍的所有人聽從自己的號令,隻可惜在別人的嚴重,這實在是再可笑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