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記者狙擊陣線的壯大速度就如同滾雪球一般,但是這個陣線互相背叛的速度也就如同雪球出現在五月份的戛納一般,迅速就消融了。要想在戛納“滾雪球”,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記者們表麵上與艾略特-卡特連成了狙擊陣線,但是背地裏的小動作卻是一直沒有間斷,探查消息、製定計劃、互相算計、背信棄義……正如之前所說的,隻要有新聞利益的爭奪,記者之間的聯盟就是不可能建立起來的。更不要說,那獲得專訪權的十家媒體,即使顧忌吉爾-雅各布,也不可能被束縛住了手腳。
艾略特-卡特看著周圍的騷動,還有耳邊越來越近的喧鬧,他知道,他想要占據先機的計劃是不可能實現了。重點是,那七個人到底是什麼時候來的,他居然一點都沒有察覺到,而且周圍肯定不止這七個人……
在十家獲得專訪權的媒體之中,艾略特-卡特還看到了戛納電影節的官方媒體“銀幕”的身影,於是,謎團又得到了解釋。吉爾-雅各布和埃文-貝爾“不歡而散”的新聞不管是空穴來風還是真有其事,但至少沒有大家渲染的那麼誇張,戛納電影節依舊對埃文-貝爾這個年輕人表示了友好。
於是,艾略特-卡特頓時就覺得自己被耍了,他就好像跳梁小醜一般,從昨天到今天的這段時間內,上躥下跳地聯係記者同僚、煽風點火地拉動狙擊聯盟。結果,埃文-貝爾根本都還沒有應招,就隻是愜意地吃著早餐、喝著咖啡、說著笑話,自己所有的努力就化作了烏有。
艾略特-卡特知道自己沒有機會了,在這種局麵之下,其他無數媒體都會立刻爭先恐後地爭取采訪機會,他是絕對沒有機會的。艾略特-卡特唯一能夠感到欣慰的就是,“香水”在戛納電影節的評論兩極分化、備受爭議,將來電影在美國上映時,他總算可以抓住機會揚眉吐氣一會了。於是,艾略特-卡特明智地選擇了離開。
在離開時,艾略特-卡特看到了至少有百人以上的記者規模朝埃文-貝爾租賃的臨時別墅蜂擁而至,那種煙塵滾滾的熱鬧景象,幾乎讓人以為環法自行車比賽經過了這條林蔭小道。
戛納電影節的官方媒體“銀幕”在第一時間就采訪了埃文-貝爾,詢問埃文-貝爾對於“前天大放厥詞、昨天電影就遭受到了巨大爭議”這件事的感受。而埃文-貝爾卻是一點都不擔心的模樣,他隻是笑嗬嗬地說到,“還記得我之前在新聞發布會上說過的話嗎?我說過,戛納的觀眾們絕對有權利不喜歡任何一部作品,包括我的作品。我有權利不喜歡其他人的作品,其他人自然也有平等的權利不喜歡我的作品。”
而關於吉爾-雅各布的話題中,埃文-貝爾展現出了並沒有太多人所了解的謙遜,“雅各布先生是一位很成功的電影製作人,他選拔人才的眼光讓人佩服,我倒是很希望能夠被看中。可惜,根據我在媒體方麵得到的信息,似乎不是很順利。”埃文-貝爾的笑容搭配上這個回答,反而是讓提出問題的“銀幕”記者尷尬不已,不知道該怎麼接下來,總不能說一切都是記者自己瞎折騰吧。
最後在關於“香水”這部電影引發的爭議這個問題上,埃文-貝爾則表示,“就我個人而言,對於‘香水’這部作品是很滿意的,我認為電影已經清楚地表達了我的想法,如果大家對於我個人的想法有興趣的話,可以回到電影院,再次觀看一遍電影,我想大家會有收獲的。”
埃文-貝爾的回答讓記者都不由感歎這個年輕人的狡猾,一方麵成功地宣傳了電影,另一方麵又再次表達了自己的立場。
其實“香水”的核心思想之一就是,讓-巴蒂斯特-格雷諾耶就是這個世界上存在的異類,而他依舊固執而純粹地追逐著那無與倫比的氣味。這種思想,這種情形,和去年年底就刮起的“斷背山”旋風、“陽光小美女”旋風都有著異曲同工之妙。於是,媒體頓時察覺到,自己又再次被埃文-貝爾耍了。
埃文-貝爾在表達的意思就是:我就是在堅持我前進的道路,至於所謂主流的想法是如何如何,從來就不是我行事的判斷標準。
麵對埃文-貝爾這樣“千篇一律”的回答,媒體記者又能說什麼呢?隻能是扯動一下嘴角,擠出一抹客套而尷尬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