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前,當林澈帶著白楓踏進雲善國的地界時,他猶不敢置信,以為她死了,卻完好無損的站在他麵前時,他差點瘋了。但在得知她失去記憶時,他又憂鬱了。她與蕭崇源的事,他早有耳聞,他雖不信外麵繪聲繪色講的,說她愛慘了蕭崇源,最後不惜自盡來宣誓她的恨意,可他終究有些相信,相信她真的愛過蕭崇源。否則不會最後連記憶也丟了!
這個女子,是他沒有好好珍惜,是他錯過了她。最後,他陪著他們一起,走過了許多地方,看盡了各國的風景,但她的失憶症卻沒有好轉,於是,他和林澈決定帶她回陌清國。
如果這裏是她的傷心地,必能觸動她的記憶。而芙蓉軒,其實是三年前的雅閣軒,三年前被他買下來,後又轉手賣了出去,是因為白鳳那天對他說過的話,她不會和他見麵,傷心之餘,回了雲善國。
現在重新回到這裏,是林澈買下了芙蓉軒,他不明白,他不過是王府的一個小廝,哪裏來的錢財?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白楓的記憶仍然沒有絲毫起色。
就在兩人各自沉浸在自己思緒裏的時候,門外一個身影一閃,兩人一驚,立時衝了出去。可惜,走廊上早已沒了身影。
再看向白楓剛站的位置時,哪裏還有她的身影。兩人對望一眼,不約而同的說:“去淵王府。”然後快速衝下樓去。
淵王府。
天色暗了下來,今天的夜空卻出奇的美麗,數不清的星子聚攏於天際,發出耀眼的光茫,就連月光也顯得特別明亮。
白楓諷刺的勾了勾唇角,這老天真不長眼,明明是哀傷的夜晚,卻偏偏那麼美麗,一點也不符合現在淵王府的悲傷的氣氛。
心裏一動,難動那廝是詐死?
她低頭,冷眼看著府內來來往往悲慟的仆人。這個氣氛真的很糟,整個王府死氣沉沉的,沒一點聲音,隻有不斷進出的吊唁的大臣。
然後,她看到了一個明黃的身影,是蕭言溪,他不是很痛恨蕭崇源的嗎?這次他死了,他該很開心吧?
她身影一掠,一下落到了在堂前一個隱蔽的屋簷下,此時,大堂裏的人不多,許多吊唁完的人都出了來。大堂的另一角,她看到蕭言溪還沒有離開,隻是定定的看著棺木的地方,嘴角上揚。
他果然很開心!
白楓心裏燃起滔天的怒火,隨之心裏一痛,他果真死了嗎?
明明恨他的,可是現在,取而代之的是難過。
不,蕭崇源不會就這樣死了的,他沒有那麼命短!
這時,另一邊的回廊上,有兩個經過的仆人在悄聲說著話,語氣裏卻難掩惋惜。
“你知道嗎?其實王爺並沒有得什麼病?他是抑鬱而死的。”
“不會吧?”另一個聲音驚訝的說。
“就說你新來的什麼都不懂吧。”最先說話的那個仆人有些無奈的繼續說:“告訴你吧,三年前,自從王妃失蹤起,王爺就鬱鬱鬱寡歡,每天魂不守舍的,常常在王妃跳湖的地方,一站便是一天。這樣鐵打的身子骨也禁不起折騰啊。可是,王爺三年如一日,沒有一天不去那裏的,而且,以前就不愛笑,這三年來更是開心不起來,這不,終於得了抑鬱症。昨天王爺的貼身侍衛去湖邊找他的時候,才發現他早已死了好幾個時辰,全身都硬掉了。”
“哦,是這樣呀。”另一個仆人噓唏不已,然後又擔心的問,“那王爺死了,我們怎麼辦?這王府還待得下去嗎?以後誰來給我們發工錢?”
最先那個仆人也開始擔心了,然後催促道:“那我們趕緊去王爺的房裏,看看有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不然到時候,恐怕連一個子都撈不到。”說完,腳步響動,越走越遠。
白楓從柱子後麵出來,臉色氣得有些發青,這些狗奴才,一幫勢利的東西。目光看向大堂,這時裏麵悄無聲息,一個人影也沒了,就連蕭言溪也不見了。看著大堂中間孤伶伶的棺木,突然心裏升騰起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