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血落成傷
“不告訴她嗎？”妤兒身邊牽扯著兩個粉雕玉琢的女娃，看著頹廢的夜寒，麵容有些憔悴。
“你什麼都不說，還想讓她在誤會你一次嗎？”
“元國大勢已去，明國與昱國勾結，太尉反元，你以為這件事和她沒有關係嗎？容止的真正目的不是國家，你知不知道？”
“夜寒，她現在我們唯一的籌碼，拿她去和容止做交換，容止肯定會答應不幹戈元國半步的。”說到最後，妤兒也有點失控的咆哮了起來。
微微挪移在門外的身影僵了，攥緊在掌心的五指已經掐在了肉裏，竟然絲毫感覺不到疼痛。
“知道嗎？為了你，夜寒失去了所有。”
耳邊響起的聲音，帶著斥責，若蝶知道，這個聲音的主人是絡鳶。
“容止沒死嗎？”
“你希望他死嗎？”
“他為什麼要攻城？他為什麼要背棄夜寒？”
“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當一個男人為一個女人願意忍受數年屈辱，費盡心機奪得天下隻為允一個女人一生一世的時候，你以為會是什麼？”
若蝶抿了一下唇，淚水悄然無息的落了下來，“是不是隻要我去，他就會放過元國，放過夜寒？”
“這還用問麼……”
“我眼睛不方便，你領我去觀月台吧……”
這顛倒的四季，迎麵而來的風冷的鑽心刺骨，被風擦拭掉的淚水破碎在空中濺蕩，她白衣依舊，失去光明的雙眸璀璨如初，登上觀月台，現於眼底被大軍淹沒的建陽，她拂袖一舞，靈動似蝶，沒有焦距的眸間閃爍著淚光。
“這曲舞叫什麼？”
“《千軍破》。”
如夢往事曆曆在目，情景卻在也不複當年，蕩氣回腸的揮袖間，洋溢出讓人窒息的傷感和腐蝕人心的絕望，他就在城下，看著臨近於月亮下美如仙姿的她。
城門打開，她站於他的麵前，俏姿豔首，沒有笑，沒有歡喜，雙膝跪地，她乞求他放過夜寒……
他含淚以對，仰天狂笑，對於她的求情，活生生的再一次撕裂了他的傷口，不見血的疼。
“為了他，你當真願意付出一切？”
“對。”不帶絲毫的猶豫，無情的斬斷了他心中那最後一點希望之光。
她走時，正下雪，冰冰涼涼的雪花飄灑在地上結成了霜，萬物蕭條……
“你不是為了他什麼都願意做嗎？”
“對。”
“那現在我就要你做明國的皇後，辰後。”那兩個男人隻能給她一個妃位，而他，卻能給她一個後位。
“……”
有問無回，表示了若蝶的不願，容止拂袖，淡冷一句，“跟我來吧。”
若蝶不知道是去哪裏，隻是一路跟著他的牽引，那個地方嘈雜一片，每個人都在聲嘶力竭的求饒，有老的，有年輕的，還有稚氣未脫的孩子亦或還在繈褓之中的嬰兒啼哭，停下來的時候，若蝶失去了牽引，雙手開始亂撈了起來，觸碰到的鋼鐵是她熟悉的，這是監牢。
沿著冰冷的鋼鐵往下，若蝶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手指摸索的地方，剛好被抓住，那個人沒有說話，可是這掌心的溫度讓若蝶識出了他。
“你答應過我，放過元國的。”若蝶吼出了聲，心裏所能承受的壓力也到了極限。
“我隻是想讓你做明國的辰後……”
容止的聲音，是那麼的生疏，若蝶貼切的感受著指尖的溫度……
“隻要你答應我，這些人我都會放過，包括他，還有……”容止看向監牢裏要與夜寒不離不棄的妤兒。
音落，監牢裏所有的人都跪求若蝶，隻要她答應了，那麼這些人也就有活路了，可是若蝶很明顯的感覺到了握著她手的人加大了力度。
“夕兒需要完整的疼愛，你的，還有我的……”
這個時候，握著若蝶的手鬆散了，“夜寒，夜寒……”若蝶慌了。
而聽到的，卻是夜寒無力的淒傷，“原來，夕兒是你和他的。”
若蝶的心一痛，無言，淚水，止不住的滑落。
“是我的錯，是我一時……”一直站在旁邊的妤兒想為若蝶辯論，怎知卻被夜寒打斷，一句我不想多聽其它，讓妤兒的喉嚨口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哽咽著，淚水默流在如紙蒼白的臉上。
無視嘈雜的哀嚎求饒，夜寒不想讓若蝶在成為別人的妻室，慘淡而哀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