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衣著身,奸人共事;強顏獻笑,以悅君王。
夙夜懷想,舊時縕袍庇衣,諍友同遊,佳人相伴,暢言結友,義遍天下,笑傲江湖。
若可再來,身死利竭,又何妨!
哎,眼前這功名利祿,金屋玉瓦又有何用,我,早已經失去了一切
朦朦朧朧,曾經的回憶好似潮水般湧來...
一切又回到那天,回到命運齒輪開始轉動的地方。
腐敗的帝國,嗜血的邪劍...戰火燒到了這廣闊大陸的每一寸土地,奸臣當道,竟蒙蔽了天子的聖眼!此誠為關乎國家存亡,百姓姓命之時...但也隻有這是!這安寧了太久的江湖!才會從新被攪得天翻地覆!才會出現,決戰極惡的,少年雄心!
明明十月剛至,卻已是遍地的白雪,四下一片寂寥。隻有天空之中盤旋的蒼鷹不時發出幾聲響徹雲霄的鳴叫,與寒溪村村口雕像上,一個內心如雪,眉宇如雲,發絲如銀,眼瞳深邃而神秘的少年動情的演講:“你們都聽好了!我,林逸!在不久的將來一定會成為萬眾矚目的大英雄,成為比我腳下這個石頭人更強的存在!然後保護大家的!”說罷,下邊便是一通刺耳的嘲笑與諷刺。
一個尖嘴猴腮,抱著肚子的人大笑道:“哈哈哈,林逸啊,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天生白發蒼蒼,穿的也是破衣爛衫,拿著個木劍就把自己當將軍了啊!?葉淵大人是何許人物?!炎誶帝國,絕世天才,無上劍神!誰給你的自信啊?”
林逸聽了也不上火,微微一笑:“你說的沒錯,我現在是不能為他相比,不過嘛,對付你怕是綽綽有餘了。笑著便將木劍一揮指向那人。
霎時間,塵封了太久的蒼穹之中,竟射下了一道金色的日光,正好映滿了林逸的身軀,與那一頭純淨的白發,使之光輝耀眼,甚至比他腳下的數丈高的雕像更加威武,強大。就如,一個殺伐決斷,無人可擋的,戰神!
那人被這奇異的一幕嚇到在地,冷汗直流,就好像有一把真的利劍懸喉上一般。周圍的人也都怔住了,嘴角的嘲笑狀漸漸變得僵硬,變為驚訝的不知所措與全身的顫栗!這時,一個身穿白色紗裙,腰間用水藍絲軟煙羅係成一個淡雅的蝴蝶結,墨色的秀發上輕輕挽起斜插著一支錦鯉簪。肌膚晶瑩如玉,未施粉黛。奔跑著到了雕像之下。見其他人皆那般模樣,雖有不解,但因有事告知於林逸,便雙手合作喇叭狀喊道:“逸哥哥!蕭叔回來啦了!正找你呐!”
林逸聽了,立馬笑意燦然,手舞足蹈,其歡喜不知怎麼表達,竟直接從雕像上跳了下來!拉著少女的手便向著一個方向跑去,一邊跑一邊問道:“雪兒?我蕭叔叔在哪兒啊?!快快快,你快告訴我啊!”
而綺雪才剛作休息,便又被拉著狂奔起來,累得是上氣不接下氣“林,林逸哥…讓我休息一會兒好不好。而且蕭叔在你家中啊..不是這邊...”林逸聽了,卻又哪肯停住,隻是換了個方向罷了,口中還念念有辭:“哈哈,不知道這次蕭叔叔會給我帶什麼來呢。小刀?羽箭?說不定還會給我本劍技秘籍呢!”越想便越是欣喜,越欣喜便跑的越快,使其身後牽著的綺雪是氣喘籲籲,疲憊不堪,卻隻得跟著加快了腳步。
而剛剛雕像下看戲的人們,此刻才如夢初醒,望著少年奔跑的身影,心中皆不約而同的覺著:“就剛那氣勢,說不準他以後還真能當上將軍呢!?”
回家之路,少年欣喜雀躍,卻熟不知等待他的,是喜是憂?
林逸家中,林母正在屋外洗著白菜,手裏拿著一片搓了一遍又一遍卻不曾更換,小小草屋中最大的便是一張衡木長桌,林蕭做在凳子上,一首伏在桌上,一首焦躁的搗著自己的頭發,使得這窄小的一片區域竟顯的空曠寂寥…終於,林母打破了這片沉寂:“那,就教逸兒去吧…”林蕭聽了竟搗的更快更亂了。
最終漸漸停了下來,眼裏竟滴下了幾滴淚珠,滴在了桌上,用著沙啞的聲音懺悔:“對不起,我對不起你們一家人呐大嫂,當初大哥便是被我拉著去參了軍,最後身死他鄉,現在,連逸兒也要被我拉下火坑了啊!”說完即拔出了自己的佩刀,劍鋒直指心髒:“對,隻要我死了,這個區域沒了征兵官,那麼逸兒就可以不去參軍了!”正要下手,林母厲聲嗬止:“給我把劍放下!如今戰事不順,國家正是危急存亡之秋,為臣自應遵從主令(每家皆要一人參軍),為男兒自當為國效力!這怎能怪你!男子漢大丈夫,血要留在沙場上,命也一樣!”說完仍繼續洗著…
林蕭聽了,用手臂揩去眼淚,將頭低著,無可奈何的低歎:“這林家,可就隻有逸兒了啊…我怎麼忍心,怎麼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