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著客房的靳初言特意留了一個半掩著的門,角度剛剛好可以看到床的位置。
夜裏頭,伍夏起床上廁所時,就聽著從靳初言那傳來一陣微弱的低歎,她朝裏掃了一眼,靳初言躺在床上曲卷著身子,被子被他踢到了一旁。
伍夏撇了撇嘴,輕輕地走了進去幫著靳初言蓋好被子,然後又撇了撇嘴,站在原地看著靳初言的睡顏好一會兒,才悄無聲息地走了出去。
感覺到伍夏的離開,躺在床上的人這才睜開了眼睛,貼著被角的嘴角微微上揚……
大年初二,伍夏被奶奶臨時告知,要陪同她和靳初言去B市,伍夏挺無語的。奶奶活了大半輩子了,卻是沒出過福建的,更別提坐飛機了,去B市的提議也是靳初言和奶奶聊天時決定的,這種見風就是雨的性格還真是符合奶奶這樣風風火火的性格。
其實伍夏早就有帶著奶奶去旅遊的想法,可是每一次奶奶都用這樣那樣的理由推拒了,這次反倒好,靳初言一提議她就欣然接受了。
坐上飛機的奶奶在靳初言的陪伴下一點也沒有暈機的跡象,飛行的過程保持著極度的亢奮狀態,靳初言定的商務艙,位置很寬鬆,奶奶和靳初言一邊坐著,伍夏和一個人坐在另一邊幹脆閉目養神。
飛機快降落之前,眯著眼睛的伍夏聽到了靳初言的聲音:“奶奶,你快看窗外!”
“伍夏曾經生活了快十年的城市……”奶奶的聲音似乎不再亢奮,隻是輕輕地開口。
這座幾乎承載了伍夏所有青春城市,對於伍夏而言是無法愛上卻又不能割舍的地方,她和所有在這座城市奮鬥的年輕人一樣,渴望著通過自己的努力改寫自己的命運,勤勤懇懇地工作,不畏艱險的生活;她曾經和所有渴望在這座城市尋找到另一半的人一樣,孤獨著,寂寞著,奉獻著……
睜開雙眼,看著靳初言的側臉,對方似乎也感受到了伍夏的視線,扭過頭對上她的視線……
靳初言的別墅在奶奶看來簡直豪華到不行,但是卻少了點什麼,什麼呢,坐在沙發上休息的奶奶突然說了兩個字“溫暖”。
靳初言看著奶奶點點頭,帶著撒嬌的語氣依著奶奶:“這就是我為什麼總是大老遠的跑到東山島奶奶的家裏啊!”眼角的餘光卻死死地盯著坐在一旁的伍夏身上。
這時伍夏的手機響了起來,伍夏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展湘均”三個大字讓她下意思地看了一眼靳初言,隨後站起身一路走到了花園。
“今天收到了你寄來的快遞,我不明白,為什麼?”電話那頭展湘均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急切。
伍夏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花園裏的花開的很豔,她看著那些花,對著電話裏的展湘均說:“那房子我是不能要的,過戶的手續一直沒簽字,就是等著有一天把文件還給你……你的脾氣我是知道的,那個時候如果提出來,你一定會想盡辦法讓我簽字,想來想去還是覺得現在還給你比較合適。”
電話那頭頓了頓:“怎麼說……”
伍夏把一隻手靠在了椅子上,淡淡地回道:“事情已經過了這麼久了,你看,我們倆現在可以像朋友一樣的相處,真的很難得,我不希望有這些東西橫在中間……我真的已經放下了,希望你也不要執著了。”
“伍夏……我……”
“湘均……我希望這一次你能夠尊重我的決定!”
電話那頭,仿佛一聲歎息:“我……知道了。”
“謝謝你……對了,生日快樂!我記得今天是你的生日。”
“我可不是喜歡過生日的人,在這樣下去我很快會變成大叔的。”
“就算是大叔也是帥氣的大叔啊,嗬嗬……”
展湘均忽然低沉地問道:“伍夏……你現在,幸福麼?”
伍夏看著向自己緩步走來的靳初言,微笑著對著電話那頭的人,輕輕地:“我想……是的……”
掛了手機,抬頭看著麵前的靳初言:“怎麼了?”
靳初言帶著如常的微笑,別扭地看著伍夏的上揚的嘴角:“是展湘均對不對,他又找你幹什麼!”
靳初言聽到了自己有些緊張的呼吸聲,伍夏知道不回答他一定不罷休,但是又不希望靳初言總是對展湘均耿耿於懷,於是回道:“你根本沒有必要這麼在意,他是我的朋友。”
伍夏說完就想回別墅裏去,靳初言連忙拉著她:“他那樣的人根本就不配做你的朋友,曾經那樣利用過你!”這句話是下意思脫口而出的,之後才意識到,這不是等於給了自己一個巴掌麼!
果不其然,伍夏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靳初言:“這樣的話從你嘴裏說出來還真是……意義非常啊!”
拉著伍夏的手瞬間就鬆開了,靳初言咬著嘴唇低下頭,盡管如此還是掩飾不住他此刻懊惱的神情。
伍夏這也不忙著進別墅裏去了,就著接下去說:“靳初言,我已經是個大人了,我想我有交朋友的自由和權力吧……展湘均也好,你也好,我能給你一個機會,為什麼不能給他一個機會呢……何況我們隻是朋友!”
“機會,你剛剛是在說機會麼?你願意給展湘均一個機會,然後你們成了朋友,那是不是你現在給我的機會,就是讓我成為你的男人!” 靳初言這下不僅鬆了一口氣,還跟著滿心歡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