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成全
清晨，精瑩剔透的水麵浮滿了朵朵血紅色的花蕾迷漫著芳香，顯得分外妖嬈，為這平靜的湖麵增添了不少光彩，卻也很是詭異。
餘君凝視著睡在他懷中的古月烙。昨晚她哭了一整夜，喊了一整夜，現在她的眼角還殘留著閃閃發光的淚珠，看得他好心疼。
“蛇君，要鎮壓住烙兒的妖血，隻有你才能辦到。”
“我？我可以做什麼？”
“內丹，你的內丹可以鎮壓住烙兒的妖氣，但……”
但他迅速衰老，然後慢慢地死去。
隻要能讓烙兒繼續做一個普通的人類，別說他的內丹就算是他的生命，他也在所不惜。隻是……
餘君輕皺眉頭深深歎了口氣，抬起頭看著湖中的那片嫣紅花蕾。為了她，他必定負了戰蛇國所有的妖精，他的臣民，他的母後，更加愧對為他而死的父王，他將成為妖界戰蛇國的罪人，千古罪人，但他無怨我悔。
“媽媽……”古月烙大喊哭泣著從夢中醒來。
“烙兒，烙兒……”餘君輕柔地為古月烙拭去她眼角的淚珠。
“餘君，為什麼會這樣？我等了十七年盼了十七年，現在好不容易見到了媽媽，為什麼隻能擁有一瞬間？！為什麼會這樣？餘君……”古月烙撲到餘君懷中哭喊著。
淚水一顆一顆地灑在餘君的懷中，卻流進他的心裏燙得他心疼不已。
“不！烙兒，阿姨並沒有離開，她一直陪伴著你不是嗎？十七年一直陪在你身邊不是嗎？”他輕輕地在她耳旁說著。
古月烙抬起滿是淚珠的俏臉疑惑不解地看著餘君。
“你說什麼？你在說什麼？”她不懂，她不懂這是什麼意思，是在哄她吧，是這樣對吧。
餘君的俊臉緩緩接近她的臉龐。
他要幹嘛？不會是……古月烙心撲通撲通地跳著，越跳越快。
他溫熱的薄唇吻上了她臉上的淚珠，一顆一顆一點一點地吻著，吻得好仔細，吻得好深情，好柔好柔。
他他他……古月烙驚得連眼淚也忘了掉，愣著任他吻著。
“嗯，好鹹！原來人類的眼淚是這麼鹹啊！”餘君笑看著古月烙紅紅的臉蛋，呆呆的可愛表情。
“……啊？啊！哦！”好可惜！不是吻她的唇。古月烙有些失望地低下頭。
“怎麼很失望？那重來一次好了。”說完，餘君作勢便要重新吻她。
驚得古月烙又是搖頭又是擺手的，忙掩住臉：“才沒有呢！”
餘君笑著掰開古月烙的手，露出他最愛的俏臉，說道：“烙兒，叔叔阿姨他們一直都陪伴著你，用他們的生命保護著你，他們並沒有離開，他們永遠都會在你身邊，無時無刻都陪伴著你。”
是啊，帶在她身上的血殤，是爸爸媽媽用生命為她換來的護身符，他們不離不棄陪伴了她十七年，保護了她十七年，他們不惜一切隻為了讓她擺脫半妖的身份，為了讓她過上正常幸福的生活。
“餘君，爸爸媽媽他們希望我過得開心快樂的，是嗎？”古月烙滿眶盈淚靠在餘君的肩膀。
“嗯，他們希望他們的寶貝女兒可以過得幸福美滿，我也希望我心愛的烙兒可以像以前一樣開開心心地笑著，快快樂樂地活著。”餘君親了一下她的額頭，“烙兒，我不會讓你變成半妖的，絕對不會！”
“嗯，我相信。”隻要是他說的，她都相信。
“烙兒，我會讓你再見到叔叔阿姨的，一定！”他保證。
“嗯，我相信。”毫無條件地相信。
古月烙的全心依賴讓餘君不由心中蕩漾。“烙兒，我帶你去戰蛇國，好不好？”他要帶她去見他的母後。
戰蛇國？那不就是蛇窟？！古月烙雙眼開始發光發亮。
“好啊，那裏好玩嗎？不會到處都是蛇吧？”她猛然抬起頭興致匆匆地問著。要是這樣她才不去呢！
“嗬嗬……不會的。”他的烙兒終於又回來了。
“那好，什麼時候去？現在就去好不好？”哇！一定很好玩。
“好，不過……”餘君狀似為難地皺皺眉頭。
“不過什麼？”真是的！幹嘛皺起那麼好看的眉毛呀！
“不過，我腿好麻啊！所以，隻好先休息休息再走了。”餘君對著古月烙壞壞地說著，雙臂卻像要把她鉗入身體般緊緊地抱著。
“那……那你就快放開我啊……”古月烙掙紮著想要站起來，可惜餘君依舊笑笑地看著她絲毫沒有想要放開的意思，反而越擁越緊。“餘君，你快放開啦！”臉更加火辣辣地大吼。
餘君搖搖頭。“我不想放手，就算腿麻得毫無知覺，就算手酸得斷掉，我也不想放手，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我都想像現在這樣抱緊你，我的烙兒。”
“餘君……”古月烙很是震驚。他是要對她告白嗎？
“烙兒，我愛你！”餘君深情地告白。這是人類最為珍貴最為重視的三個字，他學會了。
“啊？”他真的在告白！
餘君又皺起眉頭，“這個時候不是應該說：‘我也愛你’嗎？什麼時候換詞了？”他認真提問嚴然像個學生。
“啊？咳咳……理論上是這樣沒錯啦，但並不是每個人都會這麼回答哦。”她像個老師般認真地講解。
“烙兒，我隻想知道你的回答。”他有點緊張。
“餘君，我喜歡你。”古月烙很正經地回答，心底卻快笑翻了。她也愛他，在沉入湖底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了，可看他這麼可愛的樣子，她不想那麼快承認，那會少很多樂趣的。
“據我所知，喜歡與愛是不一樣的，是吧？烙兒？”眉頭都快被他皺成死結解不開了。
“嗯……好像是的。”她依舊正經八百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