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祭祀(1 / 2)

說起來小鎮也奇怪,除了稀有金屬的礦洞什麼都沒有,卻又起了一個名字叫萬國。

今年除了春節時下了一場大雨之外,其他時間便沒有再下過雨,因為小鎮的環境本就比較涼爽,並且有很充沛的地下水源,隻是一年沒有下過大雨,對於人們的生活並沒有造成什麼太大的影響,今年又到了年底,眼看春節就要到了,但小鎮並沒有出現那遠在他鄉的親人匆匆返鄉的畫麵;小鎮上的居民從不外出打工,因為小鎮背靠的大山,擁有著數量巨大的稀有金屬礦洞,但本地的居民好像並不知道這些稀有金屬的價值,所以價格遠遠的低於其他地區,並且質量也要稍高於平均金屬質量,但也賺了個盆滿缽滿,再經過媒體的報道之後,以至於來自國外的人也都想要在這個地方分一杯羹,但他們來晚了,這個地方已經被一家國企簽了合同,獨占了這裏的礦洞,當外國商人想要以欺詐罪起訴這家國企的時候,小鎮發布了通告,大致內容就是,這是我的國家,你們無權幹涉,何況小鎮的居民也是自願。

春節當天,原本喜慶的日子,在小鎮裏卻顯得十分的沉重,每家每戶都緊閉著門窗,所有人都來到祭祀山下,低下頭默默的祈禱,不求家人平安不求榮華富貴,隻求供奉的萬能神當天夜裏二十二名中年男子都赤裸著上身,他們被稱為神子,意欲為被神選中的人,在平時他們享受著比普通人更高的權力和待遇,在平常人眼裏他們的身份絕對是超然的,但小鎮的領導權並不在他們手中,對於小鎮的傳統與發展他們無權過問,除了領導權,其他的一切都可以被滿足,除非是領導人親自出麵幹涉。

每年的春節,他們都會穿著虎皮的褲子,頭戴著雞毛編製的長辮,排成一排,在祭祀山下等待,由自己的孩子在夜裏十一點之前,在上山的石路的兩邊,擺滿白色的燈籠,這使得原本喜慶的春節更加的陰森,在山路的盡頭便是那座千年不倒的神廟,在神廟的供奉台麵前的蒲團上放著一顆頭骨,據說這是小鎮第一任大首領的頭骨,同時也是被神點化過的人,在兩百歲的那天死去,遺言便是要永遠跪拜在神的麵前,直到現在也有七百多年的曆史了。當十一點鍾的鍾聲敲響時,隊列中所有的年輕人緩緩的跪在地上磕下了第一個響頭,便開始匍匐著向前爬行,從山腳下,一直到山頂幾百米的距離,他們保持著一致的速度和步調,每爬六個台階便要跪下磕一個響頭,山下的大多數年輕人都對這個遠古的祭祀活動充滿了敬畏,但卻有二十二人眼眸中滿是厭惡,因為當他們滿二十二歲的時候,他們便要接替自己的父親,穿上那種怪異的服裝,一個響頭一個響地磕到山頂,別人不知道,可他們心裏清楚,每年父親滿頭鮮血的回家後,總要有三五天變得呆滯,吃喝拉撒睡全在床上,並且嘴裏不停地念叨著為神祈福的話語,去年的時候他們便發現,自己的父親已經撐不了幾年了;每次祭拜之後他們總會比前一天老了三五歲的樣子,即使這樣他們依舊無比的誠懇,好像神的恩惠真的出現在他們的身上似的。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二十多人一個個響頭終於磕上了山頂,每個人的額頭都早已血肉模糊,鮮血順著蒼白的臉一滴滴的滴在地上,但眼神卻是依舊十分炙熱。

他們排著有序的隊伍同步走向神廟,這二十二人圍繞著跪在頭骨四周,將自己的額頭輕輕地放在地麵上,當鮮血觸碰到地麵的那一瞬間便立刻被吸收了進去,鮮血順著地麵上刻畫的符文流向頭骨,漸漸地頭骨變得光滑,那被歲月腐蝕的痕跡漸漸地消失,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充滿生機,並且在頭骨的周圍隱隱約約的環繞著一絲絲的血色。當眾人額頭上的傷疤凝固時,才艱難地抬起頭來,這時二十二人的氣血好像又虛弱了不少。

當他們從山上走下來時,已經時第二天早上七點多鍾,昨天這二十二人都睡在了神廟的客房裏,以往的時候他們都會選擇連夜下山,陪家人度過春節,可今年不知怎麼,祭拜後的他們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隻能慢慢的爬到客房休息了一夜才下山。當他們來到山腳下,便忍著疲憊快速大步的往家裏趕去,他們必須在中午十二點之前回到家中,因為十二點便是他們開始呆滯的時間,在經過了十幾分鍾的路程,他們陸陸續續的回到自己的家中,跟自己的妻兒鄭重地道了歉報了平安,喝下了不少所謂的聖水,便盤坐在自己的床上不斷地為神祈禱,當小鎮十二點地鍾聲敲響時,他們都像是中了邪一般,癱倒在床上,目光呆滯的看著天花板,口中不斷的念叨著。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裏,這二十二人無一例外,呆滯的情況比起往年要嚴重的許多,就像是即將死去一般,各家的女人也都慌亂了起來,紛紛跑去祭司家裏詢問情況,當她們一同進入祭祀家中時祭祀顯得有些慌亂,眼睛不停的在三個女人身上掃來掃去,好像怕被發現什麼,當了解清楚情況後,便匆匆的回答了她們就轉身離開了,說是要出一趟遠門,當她們聽到這是神即將蘇醒的征兆時,她們全都鬆了一口氣,不知道是不是太過興奮的原因,但好像都忘記了問一句自己丈夫是否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