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叫戰平,一個標準的八零後。
關於我的姓氏來源無從可查,但是長大後問起父母為什麼給我取這個名字,父親的回答是:“希望我的一生平平安安,而且名字起的簡單點好養活”,出生在東北一個濱江小城的我,對這樣的解釋也是欣然接受,畢竟這個名字比狗蛋、狗剩兒要好的多。
我的童年過的非常平淡,出生在普通工人家庭,家裏並不富裕但也不貧窮,小時候父母的管教方式就是簡單粗暴。隻要不聽話、撒謊、闖禍,等待自己的就是一頓暴打。那個年代每個家庭都是為生活的基本所需而奔波,父母也沒有時間和精力跟你講大道理。所以小時候因為怕父母,我算是比較聽話的孩子。上小學時就流行大型遊戲廳玩遊戲,但迫於爸媽的威嚴,我居然高中之前從來沒去過那種地方,這可能在同齡男孩中我都算個異類。
小學畢業後的一天,老媽帶著我去她同事李姨家做客,當晚在她家吃晚飯。
吃飯聊天時,李姨說道:“妹子,我家老爺們兒會算命,平時給別人算命還是他的副業呢!”
老媽當場來了興致,問道:“姐夫,給我這兒子算算唄。”
姨夫認認真真的看著我,而我出於害羞以及對飯桌上拔絲地瓜的毫無抵抗力,根本沒時間看他,隻顧長大嘴巴不停的吃。
過了一會,姨夫說道:“孩子現在太小,沒法看手相,這麵相也看不出來什麼。但是我看啊,你這兒子長大以後可能很受女孩子喜歡啊,哈哈。”
老媽笑了笑又馬上報出我的生辰八字。
姨夫想了想,說道:“我隻能說他們這一代人就好像樹上的樹枝。”
老媽疑惑的問道:“這咋講啊?”
“這一代,絕大部分都是獨生子女,以後壓力會很大。長大結婚以後,雙方加在一起就有四個老人需要贍養。”姨夫想了想又說道:“他們長大成人後在社會上發展,就好像樹上的樹枝一樣搖擺不定,會是新一代最迷茫的一批人。”
老媽忙問道:“那咋整?你給點建議。”
姨夫道:“關鍵看樹幹。啊,是這樣,我說的是他們這一代人,我的姑娘也是一樣。”他指著自己的女兒說道:“我們做家長的就是要給這些孩子灌輸一個思想,那就是為人處世要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做事要問心無愧。這就是我說的樹幹。隻有這樣,再怎麼搖擺不定也不會有事。以後他們自己內心就會有一杆秤,逐漸也會穩定下來。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們做長輩的也不用為以後的事擔心太多。”
他的話我就好像沒聽見似的,回到家時,隻是回味著拔絲地瓜的味道。
老媽把姨夫的話記住了,這也是為什麼多年後她能對我放手,讓我獨自一人去異鄉發展的最重要原因。
轉眼已上中學,這時的同班同學已經有人開始早戀,而我作為別人眼中的聽話孩子,對這些完全免疫。其實是從小怕父母的原因,知道自己一旦早戀,少不了來自爸媽的“暴風驟雨”。
我雖然在同齡人中不算突出,但有個優點,就是內心的承受力比同齡人要高的多,其原因也來自老媽。
生活在一個小城市,我上的小學和中學都離她單位很近。
她在醫院工作,是一個比較清閑科室的護士。從小學到中學,她每天中午都帶飯,我午休時就去她單位吃,吃完再去上學。
正是因為這樣,經常在去她單位和離開時能看到需要急救的患者剛剛到達醫院大堂。有滿臉是血的、有斷胳膊斷腿的、有腸子外露的、有昏迷的,也有已經去世身邊家屬崩潰痛哭的……,這樣的場麵見多後我自己都已經習慣了,而且根本不影響我的午餐食欲。因此導致老媽對我的評價是“生了一個沒心沒肺就知道吃的兒子。”
初中的生活和小學的生活對我來說沒有什麼區別,當時甚至對什麼中考沒有任何概念,連考中專和考高中分別意味著什麼都不知道。
小學時開班會老師也問過每個人長大了想幹什麼,大部分都是想當科學家、想當醫生、想當飛行員、想成為畫家、想成為人民教師等等,我當時說的什麼自己都不記得了,畢竟年齡太小,根本沒想過那些。
可是在初中讀書時,全國的江河大麵積發生洪澇災害,看到解放軍抗洪搶險時的英姿,那樣的畫麵已經深深烙印在我的心裏,特別是在抗洪勝利後學校組織學生歡送解放軍,當我們拿著鮮花喊著整齊的口號,看著一輛輛軍車從麵前駛過,看著車中的軍人向我們敬著標準的軍禮,那種感覺是讓一個孩子無法忘記的。那時就以成為軍人作為自己的目標,後來將這個想法告訴爸媽以後,他們給我的回答是:好好學習,將來考軍校,成為一名合格的軍人、合格的軍官。
九十年代末,我順利的考上了本市的省級重點高中,盡管隻比錄取分數線多兩分,但也足夠驕傲。
進入高中一切都變了。
同班同學給我的感覺一個一個都那麼成熟,男生的身高好像都比我高似的,發下來的課本好像也和我沒什麼關係,上課也聽的不是很懂,每個年級還分出所謂的“小班”,學校離家也變得很遠,而且動不動就考試。所有的感覺都是陌生和不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