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鄉村美夢(2 / 3)

孟媛由一臉錯愕轉為淪陷,張得大大的眼睛也乖巧地閉上,任憑自己跟著感覺走。

淩旭昕揚起一抹溫柔的微笑,眼底的火苗下卻是讓人看不透的黑,府頭看著已紅腫的小唇,手指摩擦著她粉嫩的雙頰,他以令人猜不透的神情停頓半刻,輕輕抱住宛如水做的身體,他帶著窩在懷裏的人兒往小屋去。

孟媛纖手緊捉他胸前的衣襟,抬眼望著他好看的下頜,綻放一個幸福的表情,將臉深埋他的心髒位置上,聆聽他的心跳。

還以為他對自己沒有興趣,所以她才不急於蹲下身子,隻是出於女人的害羞為自己被看光的身子哀悼。

她承認自己還沒準備好。或許是他的決定,亂了她意料的,也亂了他們在一起的步伐,讓他們一時不適應,關係曖昧。

“你準備好了嗎?”這是,他第一次為這種事征求女人的同意。

孟媛看了眼隻差一步便進入的門檻,頰上頓塗迷人的紅暈,再次把臉深埋他的胸膛中,搖了搖頭,輕聲地回答:“沒有。”

淩旭昕聽到後,邁出停下的腳步,進到屋內。將她輕放在床上,他從衣櫃拿出衣服給她,便頭也不會地走了出去。

孟媛穿好衣服,獨自躺在床上,心頭繞過一絲失落。明明是她說沒有準備好的,所以他走開是正常的。那為何她的心會失落?

或許她心底多少有些期待。

這一夜,月色朦朧,為一抹黑色做了完美的掩飾。一雙冷漠的美眸浮上疼痛的波動,她蒼白了臉色,瞬間隱身消失在黑暗之中。

人已經找到,她可以複命了。

為何心痛得如此厲害?兩軍即將交戰,他還掛念這個女子,這真的是他所說的棋子嗎?

他連她也騙了,跟隨他這麼多年,他想要的她都盡力完成,他希望證實他的能力,她便放下殺手的一切,配他一起贏得天下。一直以為自己才是他想要的女子。

原本她才是真正的棋子。

淩旭昕不知泡了多久的潭水,終於把一身欲火淋熄,回屋的時候,孟媛已經熟睡。

坐在床緣看著她熟睡的樣子,聽著她節奏有序的呼吸聲,久久都不厭倦。燭火逐漸淡了下去,天開始泛白。

“你能睡過這一天嗎?”有些事,他並不想她知道。淩旭昕輕輕勾指摸了一下她的側臉,低聲問道。

他走向衣櫃,拿出整齊疊好的衣服換上,取出事先放在最底層的一件披風,將披風蓋在她身上,步出門前他回頭看了她一眼,轉而消失在晨曦之下。

烈日高照,屋子內好一陣子清風不入,熱得沉睡中的女子轉了轉身,一直穩睡的身子動了起來。

咦?

孟媛用力撐開眼皮,渾身乏力,身上好像被千斤重的東西壓住,汗流浹背。難道是昨晚洗太久澡,發燒了?

回顧起昨晚的熱吻,她俏臉一紅,眼珠向下瞄了一眼身上的東西,她展眉一笑,那笑充滿滿足。

這是他的披風,他人呢?

左右瞄完整個屋子都沒見他身影,孟媛聞著散發他氣味的袍子,安心地輕吟了聲,眼皮也重了起來。氣味還是這麼好聞,他可能到村裏頭買些東西吧,睡醒來後肯定又可以見過他……

每次聞到他的氣味都特別舒服,蒙蒙欲睡,這香氣就像……迷藥。

孟媛駭然一驚,身上的袍子滑落床下,微風吹過一陣涼爽入屋,暴露在外的肌膚不禁打了個顫。她回過神來,水眸似懂非懂地看著地上的長袍,心裏說不上什麼感覺。強忍身體的不舒,她勉強起身換衣慢慢適應,穿上他所新購置的青色荷葉刺繡長裙,任由長發披散雙肩,她坐到木桌前,喝了幾口茶。

這就是,他最終選擇嗎?如果離開了這裏,他是爭權的王爺,她是皇上的妃子,不再是普通的平民百姓。天真地以為他能為愛情折腰,甘心獨寵她一人,原來隻不過美夢一場,醒來後傷得更痛。

最痛恨的是他欺騙她,什麼放棄一切,陪她平凡度日,都是騙人的。

他為什麼要玩弄她的感情,難道就為了那個皇位?

她當初一直認為他會選擇皇位,所以她早想好偷偷地離開,意外的是他把她帶來這裏,說他放棄的,說他不悔的……

他想騙她一輩子嗎?

孟媛脫下剛穿起的青衫長裙,換上衣櫃中最豔麗的顏色服飾,一身普通紫色的綢緞衫裙,眼神的清靈已經褪去,宛如死湖的寂靜。

他明明說過,不悔。他明明說過,她不必多疑……可是事實並不是她想要的結果,一切都是騙局,“既然想迷昏我,在乎我,為何還奪取天下的權力?”難道是他過於溫柔,不想讓她傷心,不想讓她離開?

她看不透,也不想看了。她想不透,也不再想了。

孟媛筆直穿過樹木高聳的森林,照著那日他帶著她去小村的線路走,結果兜兜轉轉還是回到小屋。汗水布滿額際,劉海也被汗水沾濕,抬手以袖抹過額際,她喘著氣望向四周。這個所謂的小山,怎麼走也走不出就像迷宮一樣,走錯一步就會重頭來過。

她明明記得,當初淩旭昕帶路的時候是這樣走的,不會有錯的,那麼問題不在於她,唯一的解釋是淩旭昕有意讓她走不出這座山。至於方法,他用的可能是古代所謂的五行八卦,可惜,這個在21世紀絕種的東西,她沒有機會研究。

孟媛提裙往還沒試過的方向跑去,步入綠陰不見光的樹林中,颯颯的風吹樹動,無形地壓迫著她的神經。突然,她停下腳步,望著一棵大樹。一股血的味道從那裏傳來。

她咽咽口水,為自己壯壯膽,大聲喝道:“誰?出來吧,我知道你在哪裏!”

左臂染血的藍丹女子依樹緩緩站出來,臉色蒼白掩不住她的精致美麗,那雙冰傲的眸子直盯著她,其中仿佛有不甘,有不解。

“你是誰?”孟媛審視她負傷的手臂,從袖中掏出手帕踱到她的麵前,包紮她的傷口。她沒有多想,這個女子能進來這裏,或許能帶她出去。

藍丹自嘲一笑,轉而看著這個替她包紮的女子,心想她到底憑什麼讓三位男子為她傾心?

“你的傷口是劍傷,包紮好了。”在古代,除了劍,她想不出還有哪種武器能製造這種深而細的傷口。

藍丹扭頭看著經過仔細包紮的傷口,抿起了櫻唇。她為什麼要這樣做?自己對她來說不過是一個陌生人,這個女人難道真的一點都不怕她?哼,偏偏她多次想將她置於死地。

“花落君夢樓勾結朝廷命官,主人以‘叛亂’之名將他定罪,因為沒有完全服眾的證據,效忠於淩旭昕的兵力不再留守國邊,主人讓一些朝廷大官私下的兵力代為留守國邊。現在,兩兵力在城內抗行,血流滿河。”藍丹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告訴她這些,不由自主就說了。

花落君夢樓被淩旭昕自己所封,原來是他為了避免證據落在對他不利的人身上。

“主人?!”孟媛本想開口問是誰,但她隨後想想合上了嘴。除了當今皇上淩甫奕之外,有能力判淩旭昕罪名的,她想不出其他人。看來,淩甫奕自始至終在算計著所有的事情,她的進宮,她的情都在他計劃的範圍裏。

果然是一對兄弟,一個算計她,一個欺騙她。

嗬嗬,淩甫奕也不見得是如她所想那般無害,他的心機讓她心寒。

好一招計謀,讓飽含野心的勢力遠離他的地盤,去一個鳥不生蛋的地方看守,看似是一個受寵的工作,實際可有可無。到時,朝廷大官想爭取漁人之利趕都趕不上,威震八方的淩軍消失,敵人有意侵犯也需要從長計議。他們口上的守衛邊疆,隻是一時不緊要的職位。

這樣一來,還能讓他清楚得知各位大臣的底細……

“淩旭昕……他有沒有沒事?”沉默很久,她還是問出了口。

藍丹看著她,沒有回答。

“兄弟相殘,一個皇位值得嗎?”她不明白,統治天下的喜悅有多麼迷人,能讓一個男人放棄所有。在他眼裏,所有東西擺在皇位前都是不屑一顧的,包括她。這個她很早就知道,為什麼一問再問?好不甘心。

“我以前認為他想要皇位,不過是為了證明他的能力。可是遇到你後,他變了。”藍丹勉強地站起來,包紮好的傷口裂開,血滴落在地上。

“你說的是淩甫奕嗎?其實他們都一樣。”最後不也都選擇權力了嗎?證明她在心中也不過如此。孟媛跟著起身,上前扶她,一把短刀快速而準地刺入她的腹中。時間驀然滯留,兩人同時凋落在地上。

藍丹笑得如凋謝的花,在目睹到孟媛按住腹傷的手時,正確來說是她手上的一對玉鐲,臉上笑意凝住,轉而是震撼。

“你怎麼會有素紅鐲?這是不可能的!”

孟媛雙手堵住雙口,阻止血液的流淌速度,疼得直咬唇瓣,“你這婆娘,我與你有什麼仇啊?”上次中箭有神仙搭救,她死不了,可這次真的會死的。孟媛本想罵三字經,不料注意到手上變色的鐲子,愣愣地看著它。

紅得不同尋常,淺青色的玉鐲變為紅色妖嬈的血鐲,原以為是受她的血所染,嚐試用幹淨的袖口擦拭了一下,隻見它仍然是血色示人,冰涼質感的玉鐲此時微微發熱。

“這鐲子怎麼回事?”好像喝了她的血似的,怪異極了。

“嗬嗬,想不到素紅鐲和吉祥龍鳳鐲是同一樣東西,怪不得,怪不得他找遍所有地方都找不到。”藍丹背靠在樹幹上,嗬笑似瘋地說,眸子瞅著咬唇忍痛的她,慢慢冷靜下來,轉而解釋道,“素紅鐲,顧名思義是一隻鮮紅媲血的玉鐲。淩家的兵權之物,據說有命令兵力的能力。”見過它真麵目的人寥寥無幾,她也隻是耳聞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