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家莊,家財萬貫的江南第一世家,掌握著月野王朝大半的絲綢生意,與西北的王家、江西的沈家和京城的慕容家並稱為四大世家。
午夜的金家莊,向來一片笙歌,今晚卻忽然死寂得嚇人,似乎連園子裏的蟲兒都停止了鳴叫。
一身黑衣的蒙麵人立在庭院中央,冷冷看著院中的血流成河,一雙美目掠過一絲陰狠殘戾。
“金莊主,我這嗜心散的滋味如何?你還不願把那金鎖匙交出來嗎?”黑衣人妖媚的嗓音,婀娜的身段,竟是個女子。
藏青色錦袍的金莊主早已沒有了昔日的貴氣,一張麵孔青紫相間,身上的汗水早已將厚厚的衣衫濕透,但那雙眼睛卻仍是精光四射,充滿怨毒之色:“毒尊,你的手段江湖上誰人不知?王家和沈家合共一百八十七口人無一活口,縱然我交出金鎖匙也是難逃一死。”
“哈哈哈……”黑衣女子仰天狂笑:“你果然是比他們兩個要聰明,不過你若是交出來,便可以少受些痛苦呀,我可是為你著想。”
她媚眼勾挑,嬌嗔宛若與戀人調情,誰能想得到她就是在短短三個月內辣手戮戕月野王朝三大望族幾百條人命的毒手?
“妖女,你妄想!”金莊主目眥迸裂,“噗”地吐出一口鮮血,赫然已是難忍痛楚,咬舌自盡!
“唉——”黑衣女子惋惜地搖了搖頭,幽幽一歎:“你這是何苦?這些錢本來就不是你的,留給太子與留給我又有什麼不同呢?”
“那倒是,不過你又是何苦呢?如果不是已經棄了這顆棋,他又怎會讓你來?”身後一個淡淡的男聲突然接道。
此人竟能不動聲色潛至她身後,武功自然不會在她之下,她麵色丕變,倏地回手施出毒粉——
但這人似乎對她的毒粉毫無反應,閃電般地伸出一手,她還未來得及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竟已被他輕描淡寫地拿住脈門!
“哼,難道毒尊的本領就僅止於此?你究竟是何人?!”
駕!馬兒在車夫的策鞭下,開始規律地放蹄前進。
寬敞的馬車內,布置得十分舒適華麗,就算長時間坐臥在裏麵,也不會感覺到太大的不適。
隨著馬車的越行越快,也代表著離那高高的宮牆越來越遠,但貓貓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臉色越來越黑,原因就在於她對麵坐著一名詭異至極的俊美男子。
“老大,你走你的路,我過我的橋,行不行呀?”
她難得的低聲下氣,但似乎某人並無反應,兀自閉目養神,貓貓挫敗地趴到溫暖的白狐毛裘內。
搞個屁呀,還以為真讓她出宮,結果是——跟在他身邊做個跟班,還要躲避那道無時無刻都在她身上纏繞的幽藍邪光。
“你到底要什麼時候才能玩夠?”不回答?不回答就吵死你!
他輕笑著拉起她的手,挑起她自己的下顎,要她仰視著他:“或許,等你愛上我的時候吧。”
貓貓鼓起腮,他在說什麼?該死的混蛋!
“就為了這個破理由就得浪費我所剩無幾的美好生命?”她憤怒地抬頭與他的藍眸對視:“你混蛋吧?!”
他挑起長眉:“貓貓,什麼是混蛋?”
MY GOD!貓貓直挺挺地向後倒去,攤屍算了!
毒尊竟然會在京城出現,那幾大世家的慘案又是誰幹的?難道是她的估計有誤?算算日程,璃浪應該已經抵達江南,那人會不會如她所料在金家莊出現?她心中隱約有絲不安,不覺心浮氣躁起來——這該死的君煬!
馬車在城郊一幢威武的大宅前停了下來,貓貓蹙起秀眉看向大門口高掛的“第一世家”四個大字,門外聞訊前來接駕的一大票人,全都毫無例外以異樣的眼光偷眼看向他們。
第一世家慕容府,君煬為何帶她來這裏?
不過最讓她不安的,是跪在最前麵的那兩個美豔妖嬈的女人,為何看到她時麵色有絲難以察覺的異樣?
她下意識的摸了摸額前,有什麼不對嗎?
“慕容夫人無須多禮,是本宮冒昧前來打擾老師休養了。”君煬笑意盎然。
那慕容夫人眯了眯鳳眼,神色瞬間恢複自然:“殿下能在百忙中前來,慕容一府不勝榮幸才是。”
貓貓倏地擰緊了眉尖,這慕容夫人她沒見過,為何會感覺這聲音……
“殿下,你好久都沒來看過凝霜了!”慕容凝霜誇張地發著嗲,讓貓貓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君煬笑得更是燦爛:“倒真是要怪本宮了,本宮想去探望老師,還請夫人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