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曾問楊誌一大早的來幹什麼,隨後看到他身旁的老爺單車上掛著的東西,馬上眉開眼笑地說:“你小子開竅了?”
楊誌老實地說:“我覺得還是不能收鄉鄰們的錢,都是鄰居。”
老曾氣糊塗了,打著哈欠說:“那你一大早吵醒我幹什麼?”
“不收鄉鄰的錢,不代表不可以收其他人的錢啊!”
“嘿嘿,你這小子,想不到這麼老實的一個人,腦袋還會轉彎呀。”老曾眉開眼笑地說。
“不過我有個問題,就是我家地方太小了,能不能借你家寫一寫對聯?”
老曾聽了,也犯了難,自己家也是又暗又小啊,桌子上都晾著尿布。
沒想到出師不利。
楊誌以前幫鄉鄰寫對聯,那都是別人上門請到自己家去寫的,寫完當場就可以貼了。誰家有這麼大地方,可以攤開晾幹啊?
兩人一大清早的,又開始蹲在那裏看日出。
沉默。
沉默是早上的太陽。
兩人相對無言,這時看見王大媽遠遠的走來.
王大媽路過的時候,她覺得兩個大男人蹲在那又不吭聲,很是奇怪,就問道:
“曾老師、楊老師,一大早的,這麼好太陽,怎麼不去曬穀啊?”
曬穀?
對哦!
祠堂那裏一直都開放給村民們曬穀子用的!
那裏地方夠大!
走,說幹就幹!
老曾回屋披了件衣服就跟著楊誌往祠堂走去。
到了祠堂,他們在前院裏挑了個有太陽但是又還沒被穀子占領的地方,拉起衣袖就開始忙活。
楊誌一大早的就把家裏存的紙筆墨都帶來了。老曾負責裁紅紙,他是語文老師,弄墨不行,舞文還是可以的。楊誌寫字還行,所以弄墨就是他負責。
所以他一邊裁紙,一邊念詩,一想到能掙錢,兩個人都幹勁十足。
太陽慢慢升起,兩人忙得一頭汗。
來曬穀子的鄉鄰看到了,都在旁邊看熱鬧,有時候還指指點點,仿佛是他們寫一樣。
忙了一個多鍾,才寫了二十多副。
老曾說:“差不多啦,集市要趕早,不要起了個大早趕了個晚集。”
楊誌聽了,隻好停筆。
收拾妥當之後,老曾就拎著已經晾幹的對聯,跳上楊誌那哐哐響的單車後座,兩人一車一卷紙,直奔鎮上市集去了。
老曾年齡比楊誌大了幾歲,其實也才二十多。
但是呢,他從小就死了父親,隻留下一個寡母和妹妹相依為命。
所以他打小就習慣整天掛著一臉愁容,導致現在看上去比實際年齡還大。
時間長了,學校了的老師,不管是老校長,還是剛進學校的小老師,都叫他老曾。
為了結婚,他也是拚了老命。讀書時比楊誌還拚,最後拿著獎學金考了師範,畢業後又分配回來當正式老師。可以說,結婚花光了他工作後所有的積蓄。從工作第一天起,他每一分剩餘的錢都攢著,就為了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