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打工第一天
離開家，為的是替馬娜照顧馬濤，風雅兒沒有忘記自己來這裏的目的。沒有打算讀書，就得學會自己照顧自己。那麼，要想有個立身所在，就得找份工作，而自己沒有身份證，也沒有工作經驗，找工作比登天還難！吃過苦頭的她翻來覆去地掂量目前的情況，發育不成熟的頭腦努力思考著最佳方案。唉，還是先聽他的話，去他所在的廠裏做一陣子再打算吧！否則，照顧馬濤之說真的會變為泡影！思前想後的自己鬥了半天，風雅兒決定接受方宇的幫助。
她打開房門，看到方宇依然坐在原位看電視，眼睛一眨不眨，形狀像老僧入定般的好笑。不過，她不敢放肆，小心翼翼地走出來，在沙發的另一頭站定，惴惴不安地問：“我能通過嗎？”
“哦，我都說清楚了，她說可以的。明天的麵試隻是一個儀式，不用擔心。”
“哦，那麼我去。”風雅兒咬咬唇，想說句道謝的話，看看他漠然的表情，就吞回肚子，想等以後再說，也省得他又斤斤計較。
“不會說謝謝？”
“啊？！”風雅兒又不例外地嚇了一跳，他基本像她肚子的寄生蟲，想什麼都知道！
“明天進了廠，就去員工宿舍裏住了。所以，你說聲謝謝也是應該的，我畢竟收留了你那麼多天！”
“收留？！”
“不是嗎？”方宇挑眉看她，眼神非常複雜，想著她要離開，心裏就很不是滋味，她的刁蠻、她的任性、她的溫柔、她的哭泣，無一不撥動了他的心弦，他的心隨著她笑而笑、她的哭而哭、他也訝異自己是否在兩年前初見她時就動了心。可是，這幾天，董雪輕挑的眉頭，欲言又止的神態，他也一絲絲內疚，從小結識的夥伴，一直全心全意的對待自己，甚至沒有理過身邊的任何男生！感情該何去何從，還得冷靜下來酌量，這也是他不露聲色，要風雅兒離開、又不願意要她遠離的原因！
“謝謝。”風雅兒不想和他爭，和他爭，自己永遠處於劣勢，她不想作無謂的口舌之戰。
由於是熟人介紹，風雅兒又生的眉清目秀，聰明伶俐，因此人事部經理張妍卉看到她之後，二話不說就同意給她工作，把她安排在輕鬆的崗位上，也就是送送文件，叫叫人來什麼的，閑了就看看報刊雜誌消磨時間。她的工作比董雪的工作量還小，但是工資沒有她高。久病剛痊愈的風雅兒，沒敢挑剔，盡心盡力地做著這份來之不易的第一份工作。
她除了方宇買給她的幾件衣服，就沒有其他的行李。宿舍裏要買席子床單之類的東西，她準備下了班去買。新的地方，方向都搞不清清楚，她打算找一個可愛一點的女孩做向導。
車間裏大多是年輕的女孩子，她們規規矩矩地坐在兩排流水線上，手指不停地動作，一塊塊電池板，在傳送帶上流動，她們訓練有素地插著自己該插的零件，期間可以間歇十分鍾，但是要人帶班才可以離開。
風雅兒左瞄瞄右看看，一下子就瞧出其中的奧妙，她取下掛在吊架上的離崗證，笑眯眯地走到一個看上去很可愛的、十七八歲的女孩子身邊，試探著問：“你要去休息室休息一下嗎？我替你？”
聚精會神的侯小茹循聲望去，看到一個渾身充滿青春氣息的同齡女孩朝自己眨眼，晶亮的圓瞳神采奕奕，似乎能看透人的心思一樣敏銳！
“你是誰？”
“新來的！”風雅兒神秘地說，“你去休息一下吧，久一點都可以，不過，有個條件，下午下班帶我去買日用品。”
外地來打工的十八歲女孩侯小茹，是個文靜內向的女孩，進這個廠也沒有多久，和大家不是很熟，看到有個漂亮的妹妹主動來向自己示好，馬上對她產生好感，並且，坐了一個多小時，不適應的她正想站起來活動活動呢。
“你可以帶班？”侯小茹遲疑一下，不太敢相信。
“你看看我的廠牌，是不是人事部的？”
方宇的麵子大，他一出麵就給她弄了個人事經理助理來玩，不知天高地厚的方雅兒也很不客氣，反正有人給事做就做了，也不理自己會不會。經理助理的權力比較大，她是知道的，為了討好一個小姑娘，她馬上擅自用權了。天真的想法，馬上給人找到把柄。
人事部的經理助理董雪，很在意方宇帶來的女孩，久了沒有看到風雅兒的影子，就拿著不需要立即使用的文件到處找她，可是找遍了廠外麵，都不見人影，她想她一定是到研發部去找方宇去了，就不假思索地來到研發部。
研發部的辦公室裏，十幾個人坐在一起，正在研討將要實行的科技方案，董雪是大家的熟人，她推開門，衝著大家微笑了一下，腳步輕盈地走到上方的方宇身邊，俯下頭輕輕地問：“那個妹妹來這裏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