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沉沉入睡中的樓月雨看不到軒轅澈一臉自責的表情,溫熱的大掌輕柔的包裹著她受傷的小手,睡夢中她的眉頭仍是緊擰著,替她拭去臉頰邊的冷汗,幹澀的喉嚨幾度吞咽,好不容易說出一句“抱歉”,可惜睡眠中的佳人卻聽不到!
角落處,一雙飽經滄桑更顯深沉睿智的眼睛正注視著屋內二人,然後仿若鬼魅般悄然走出黑暗,走到軒轅澈麵前。
兩個神誌清醒的男人相對沉默半柱香的時間,最後軒轅澈主動開口:“澈兒辜負了義父的囑托,沒有照顧好小雨!不過在此澈兒向義父承諾,至後餘生定傾盡所能不讓小雨再受半點傷害!”
來者竟是樓月雨一直苦苦思尋的生父,睿堯。
這多年一直與軒轅澈有著聯係,卻不肯出來見親生女兒一麵?
已過不惑之年的睿堯依然不失年少的玉樹臨風翩然仙謫之姿,隻是相比當年身在江湖意氣風發的玉麵少年郎,曆經變故後歲月在他身上沉澱留下的是世故睿智,深沉灑脫。
窗外大雨泊泊,入冬的大風不住拍打著緊閉的窗門,咯咯作響。供暖的地龍把冬雨裏的房間紅暖如夏。枕被間,因裹在暖氣十足的被窩裏,樓月雨那張略帶疲憊的小臉被熏得紅潮布滿,汗流滿頰。
“看來這丫頭是發燒了!”走至床邊,xx嘴邊的歎息滿是內疚兼慈愛。深深多看幾眼後終於釋然,緊接著由懷裏掏出一個拳頭大的小包裹,當著軒轅澈的麵打開來,攤在掌心的竟是幾張曬到發黃幹透的葉子?
“義父?這是?”饒軒轅澈見多識廣,絞盡腦汁也才不出此刻義父手中幾片幹葉子可以用來做什麼。
隻見睿堯把手中的葉子投進屋裏的炭火盆內,待一陣發白的濃煙升起彌漫整間屋子時,趕緊從袖袋內掏出一個綠色的小瓷瓶,將整瓶藥粉灑在燃燒中的枯葉上,頓時陣陣香氣飄逸在屋內的每個角落。
那是一種讓人聞之身心穢氣頓感煥然一新,全身每條脈絡裏的血液暖和起來,筋骨舒暢,呼吸吐納有說不出的酣然淋漓之感。
“皇上已經發現了小九的存在,相信不久之時漓妃也會察覺到。當務之急先把小雨送出宮外比較安全。”
“澈兒此時的身份已經無法保護小雨的安全。”軒轅澈同意的點頭。
今日漓妃公然不顧皇上及樓家,對樓月雨私自處於責罰,她手中若無十足的王牌,那定是被景容的舉動氣昏了頭。
不管怎樣,發狂的女人都是可怕的。
“一直以來皇上的態度主要還是維持表麵平和,均衡牽製各方勢力。聖寵蕭貴妃不過是做給聖禎看的戲。這些年漓妃願代皇上在漓苑受苦,他不是沒有感激在心。可惜,一旦涉及到國之根本,國君的身份使他不會讓步半分。”
皇上聖寵蕭貴妃,卻故意漠視大皇子,尋回軒轅澈後,先是恣意高調的寵愛有加,然後在景容日漸長大後愈加器重,卻遲遲未定太子人選。讓一直代管後宮事物專權獨大的蕭貴妃終難於隱身,秘密與天聖國竄同軍機計劃,妄想暗中除去軒轅澈這顆“棋子”。
“其實,真正的主角還是皇上。”軒轅澈深感無力的歎息。伴君如伴虎,何況軒轅律是隻養精蓄銳,蟄伏已久的猛虎。感慨到這,他莞爾調侃道:“景容再頑劣,依舊逃不出皇上的五指山。”
“風箏飛的再高,線斷了,也就斷了回家的路。做父母的知道,手中的線扯得太緊,孩子永遠飛不高。”
這些年他的確是冷落了女兒,讓她獨自一個人承受太多。所以,說他是自私的父親冷血的父親也罷,可是,每每看到女兒,他總心如絞痛的思念妻子,大仇未報,安能天倫團圓?
“萬萬沒料到景容竟會放棄即將得到的太子之位,他用這樣的方式報複漓妃,隻怕過於殘忍!”
也是知道今天,軒轅澈太看到處世乖張冷漠的景容不為認知的另一麵。隻是讓他疑惑不解的是,景容與小雨相處極少,為何短短相處幾個月之中便用情極深?
他不認為陌生的小雨對景容有何特別之處,雖然她古靈精怪,乖巧懂事,但世間內秀姣好的女子不在少數。景容久經江湖風月場,怕早已練就金剛不壞之身,是個極難動情之人。
難道其中真的另有他不曾了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