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這病一時半會好不了。”
“你得長期吃肉了……真正的肉。”
陽光斜照在辦公桌上，讓內科主任的機械右眼微微閃光。
桌子的另一頭，少年的臉色慘白如紙。
他呆呆地看著手中的診斷書——
【尊重智械保護動物保護綠色LOVE聖心福報貼吧醫院診斷報告】
【患者】：葉玩
【年齡】：17歲
【診斷結論】：貧血，精神分裂，美尼爾氏眩暈綜合征。
【醫生建議】：多食用富含鐵的自然肉類，尤其動物肝髒。
……
“波頓醫生，隻能吃自然肉嗎？”
“人造肉行不行？”
少年揉按著一側太陽穴，感到呼吸都有些困難。
自然肉可不像人造合成肉，那太貴了。
以他的工資水平，長期吃自然肉，就意味著變成月光族……甚至還可能要換個便宜的公寓，才能維持收支平衡。
更何況在當下時代，吃自然肉已屬於“不道德，不文明”的行為，一旦被人發現，被網暴都是輕的。
“以現在的科技而言，隻有自然肉才能滿足你的營養需求。”
波頓醫生喝著咖啡，不緊不慢地說道。
“雖然生產人造肉的技術一直在進步，但目前的人造肉的營養成分依然不全……”
“我想你自己也有感覺吧？每當你頭暈心悸時，隻有吃自然肉才能緩解痛苦，對吧。尤其是富含脂肪的紅肉。”
“這倒是。”葉玩點點頭，又問：“那關於我看到的那些東西，怎麼解釋？”
他說著，指了指診斷書上有關“幻覺”一行的說明。
“這個啊……你這年紀本就是長身體的時候，但你偏偏又貧血。”波頓醫生慢條斯理地說著，“你的平衡感官本就有創傷，所以在營養匱乏時，產生幻覺也是有可能的。”
說到這，醫生攤開雙手，向葉玩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
他其實心裏頗有慚愧。
眼前這位名叫葉玩少年是這裏的常客。他有規律性的體虛，眩暈，耳鳴等問題，並聲稱看到一些幻象。
有關營養流失和貧血的問題，吃肉還能暫時解決……但對於奇怪的幻覺和眩暈症，波頓別說治療方案了，連個說法都給不出來。
“總之，還是吃肉吧孩子，自然肉。”
他最終隻能這樣說。
“哎……”
生活不易，少年歎氣。
考慮片刻後，葉玩又道：“波頓醫生，再給我開點魚肝油吧？那東西好像也能緩解點我的問題，而且它更便宜一點。”
“沒問題。”
在葉玩的要求下，波頓醫生便再給他開了瓶非處方藥的魚肝油，將他打發走。
【出口：通往裏爾城3號街】
……
走出醫院大門，陽光有些刺眼。
葉玩背靠公交站牌，努力保持著身體平衡。他從口袋裏取出藥瓶，將兩片魚肝油膠囊丟進嘴，直接咬破。
油腥味在口腔回蕩，暫時欺騙了味覺，讓饑餓感和頭暈略有緩解。
“頭好暈……”
脊椎的大椎穴在隱隱作痛，讓葉玩感到一陣眩暈。
大椎穴負責頭部和上肢氣血的供應……他隱約記得，上輩子大學的中醫選修課裏講過。
一陣陣眩暈感在後腦徘徊不去。
饑餓時，世界就會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