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悅還喘氣呢,仲景,你快過來看看這小子有沒有救了。”一個粗豪的聲音突然如同雷鳴一般的在耳邊響起,將馬寧從昏迷中驚醒過來。
馬寧用力的睜開雙眼,眼前出現的是一張滿是胡須的大黑臉,這張大臉占據了馬寧的整個視野,把他嚇了一跳。
“好小子,真有你的,我看你流了那麼多的血,我還以為你活不下來呢,你別亂動,讓仲景給你看看傷口,仲景啊,你快過來,磨蹭什麼呢。”
大黑臉似乎對馬寧的清醒甚是開心,臉上笑開了花,盡管這花難看了點,可是那種高興卻是發自內心的。
“你讓開,你離文悅那麼近幹嘛?”一個好聽柔和的男聲響起,大黑臉向後退了幾步,終於和馬寧拉開了一些距離,馬寧頓時覺得自己的呼吸都順暢多了。
馬寧還沒來得及環顧四周,一個比大黑臉白淨很多的年輕男子,穿著一身絳紅色的軍服出現在他身前,一個大大的布口袋斜挎在年輕男子的身前。
來人沒有說話,而是低下身子,直接開始仔細的檢查馬寧的傷口,看起來這個人頗懂醫術,手上動作嫻熟。
馬寧此刻是頭疼欲裂,他對眼前的這兩個男人感到既熟悉又陌生,偏偏腦海之中對他們沒有什麼記憶,他甚至想不起來自己是幹嘛的,不過卻是知道自己應該叫馬寧,這也是他現在唯一的記憶。
馬寧偏過腦袋,打量了一下周圍,看到的景象卻讓他的眉頭皺的更緊了,周圍全都是和他一樣橫七豎八躺在地上的人,或者叫做屍體更合適一些。
因為這些人絕大多數都已經死了,戰死的,這裏是一處戰況慘烈的戰場。
他微微低頭,看到自己身上也穿著一件和大黑臉,還有醫師一樣的絳紅色的軍服,看來他們三個是一夥的,旁邊的那些死人,有的和他一樣穿著絳紅色的軍服,可是更多的屍體卻是穿著五花八門的服裝。
那些人唯一的共同點就是頭上或者脖頸上都係著一條黃色的布巾,不過大多被鮮血染成了紅色,這些屍體的死狀慘烈,甚至有兩個人扭打在一起,至死都不肯分開。
各種殘破的兵器鎧甲遍地都是,破碎的旗幟在風中飛舞,黃色的,紅色的,不時的還會傳來幾聲哀嚎嘶鳴,那是受傷的戰馬發出的。
他是躺在地麵上的,所以看不到遠處的光景,隻能仰頭看到頭頂的天空,天色陰沉,雖然有太陽高懸空中,卻有些慘白,看來今天不是什麼好天氣。
那些頭戴黃巾之人的打扮,他似曾相識,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他們是誰。
突然胸前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將他從沉思中喚醒,卻是那個白淨的醫師在幫他包紮傷口,先是在他的傷口上灑了一些接近透明的液體,正是這些液體給他帶來了強烈的疼痛。
“沒事,我隻是給你處理一下,防止傷口感染,這是我自己釀造的烈酒,效果很好的,一會就不疼了。”白淨的年輕人看到他的表情,連忙向他解釋道。
他的右胸被一支羽箭射中,直到現在,羽箭還插在他的胸口之上,木製箭杆還隨著他的呼吸微微顫抖。
幸好箭頭的質量不咋地,加上他身上還套著一件皮甲,所以箭頭穿透皮甲以後,沒有進入身體太深,否則也就不用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