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府
白離走下馬車,白府府門處的紅綢罕見的讓見慣了風浪的白離都猶豫了一下,更不要說門柱上貼著的大紅色囍字。
“我的寶貝女兒!你這幾年受苦了!”白放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走上前來,一把抱住了白離,哭的那叫一個情深義重,知道的是白離今日回府,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白離今日就要嫁人了。
“從江南帶回來的禮物,不要嫌棄。”白離熟練的從自己父親懷抱裏逃出來,將自己早就備下的禮物分給了自己的弟弟妹妹和繼母白陳氏。
“姐姐一路上辛苦了,府內早就準備好了休息的地方。”白衍接過禮物,乖巧一笑,兩姐妹站在一起,一人明媚熱烈,一人清雅淡然,倒是引得不少人駐足觀看。
“父親,大姐姐回來一路辛苦了,有什麼話,咱們回家再說吧。”白烈看了看周圍越來越多的人,兩位姐姐畢竟還未出嫁,到時候弄出什麼風言風語便不好了。
“是為父沒考慮到,我的兒啊,你是不是瘦了啊,嗚嗚嗚,我的兒,這幾年還不知道吃了多少苦。”白放一手牽著白離,一手不斷地擦著眼淚,絲毫沒有一家之主的威嚴,但從白衍等人的態度來看,眾人似乎早就已經習慣了這幅場景。
白家的府門緩緩關閉,人群中幾名探子四散開來,帶著對白離的信息向各自的主子複命。
“你們父女幾年不見,想必有許多話要說,我們就先離開了。”白陳氏仔細打量過白離之後,見白離並未有任何異樣,這才點了點頭,帶著白烈和白衍離開。
“晚上見,大姐姐。”
“晚上見,大姐姐!我新得了寶貝,晚上拿給大姐姐瞧瞧!”白烈年齡小些,性子也最為飛揚,衝著白離揮了揮手之後,才跟著自己母親和姐姐離開了。
“嗚嗚嗚,我的兒啊,你都瘦了啊。”書房內,白放低聲的啜泣讓白離不耐煩地皺了皺眉頭。
“差不多得了,說吧,你們到底在打什麼主意,居然要重開潛淵閣,難不成你們終於把太後熬死了?”白離故作矯情的睜大了眼睛捂著嘴巴說道。
“咳咳,大逆不道,這話也能是亂說的?”白放從袖子裏拿出一方舊帕子擦拭著眼角的淚水,輕輕責備著白離。
白離眼尖,那方帕子上繡著一朵小小的蘭花,那曾是母親最愛的花,這麼多年,白放一直將它帶在身上,從未離身。
“今年的科舉舞弊之事雖然還未外傳,但想必你已經收到了消息,各方周旋,想將舞弊一事摁下去。”白放正色道。
“這種事情居然也想摁下去?想來貴人們過慣了好日子,便開始沒腦子了。”白離毫不掩飾對於貴人們的鄙夷,真不知道這些人是有腦子還是沒腦子,真以為可以隻手遮天嗎?
“此事予你便是最好的機會,潛淵閣可以憑借此事收買人心,朝廷也需要新鮮血液。”白放將一枚墨玉麒麟的玉牌放在桌上,麒麟踏火焚風,在背麵用秀氣的篆體寫著‘潛淵’二字。
入夜,和白放一行人用過晚飯後,白離開始翻看科舉舞弊的卷宗。
“這也太猖狂了!”一邊看,白離的臉色越發凝重,到最後白離重重的將案卷丟在一旁,不斷揉著自己的眉心,而白鷺也在為白籬拾起卷宗時掃了一眼,忍不住怒道。
“此次科舉錄取人數一共一百五十八人,竟有一百二十人背後或多或少都有著貴人的影子。”白離有些頭疼,往年也有舞弊之事,皇帝不是不知道,不過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不太過分,便懶得生長,畢竟水至清則無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