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不相信的未來
日子還是漸漸的過下去，兩個人誰也沒有再提起那天的事情，一副將這事情都忘掉的樣子。
日子一天一天流走，年的味道也就漸漸的重了起來，他們也算是成功的出了幾次任務，漸漸也可以接受B級的任務了，所以很長時間也不能回家一次。
這次過年也算是綠家的5年大會，基本上所有的綠家的分支都會回到本家來聚一聚，所以就算淼炎很討厭那樣的場合，但是也沒有法子，還是心不甘情不願的跟著綠葉踏上了回家的旅途。
他真的很想露個麵就消失的，但是綠葉非常想家，看她興奮的表情就知道了，所以他還是讓自己稍微忍耐了一下，決定住個一個星期——反正他們到時候住在偏院就好了，沒必要非要和多餘的人碰麵。
反正，總還是可以忍受的吧……
“……對了對了，這個是給麒麟大哥的，還有朱雀大姐的……不知道這個他們會不會喜歡？”
現在的綠葉正拉著不情願的淼炎在挑禮物。
其實他非常想甩手走人的——第一他根本不想給那些無關的人挑什麼禮物，第二……這裏的人實在太多了！
就算是已經習慣了眾人驚豔目光的他也受不了這麼集中的“注目禮”，簡直讓他覺得不舒服！
而且，為什麼還會有人偷拍他啊！
他的眼睛一瞪，就聽見周圍的人一片奇怪的叫聲：“手機怎麼突然沒信號了？黑屏了？！”
“電磁幹擾？”
“故障了？”
“哼……”他不明所以的哼了一聲，稍微覺得自己心情愉快了一點。
“怎麼了？”她疑惑的回過頭來看看他，擔心的挑起了眉頭。
“沒什麼，不太舒服。”
“是哦，這裏人太多了。”她有些歉意的點點頭，然後將手裏的籃子換了個手，將自己的手放進他的口袋裏，抓住他的手。
兩個人之間的聯係達到最強的時候，周圍的幹擾自然就會消失，他頓時覺得那些惱人的雜亂聲音不見了，清爽不少。
“稍微再堅持一下好嗎？我還有一個東西要買……要不淼淼你去那邊的店裏等我一下？”
“也好。”他怎麼也覺得自己這個樣子有撒嬌的嫌疑了，於是點了點頭，“我在那邊等你。”
結果他才站出來，就碰到一個女人提著一個大袋子徑直衝著自己撞了過來！
他不著痕跡的在最後關頭邁了一步，讓那個女人撲了個空。
結果那個女人哀怨的看了他一眼，走了。
下一個女人明顯吸取了這個經驗，直接走上前去，“你好，請問一下長門東街怎麼走？”
他瞥了一眼這個正衝自己拋眉眼的女人，“不知道。”
“那，可以請問一下幾點了呢？我的手機沒點了。”顯然這個女人還不私心。
他硬邦邦的丟出一句“沒手機”，就再也不理那個女人了。
就在他努力擺脫第N個女人的時候，綠葉正請店員將禮物包起來——真是不知道，他會不會喜歡這個禮物呢……
所以等她出來的，正好笑的看著他周圍半米左右的半徑裏，無數眼神哀怨的女人。
這麼看來的話……淼淼真的是個非常出色的人呢，不管怎麼看都耀眼的很，而且又很厲害……這個的人，居然會是自己的侍神，怎麼想都覺得……不很現實啊……
自己，真的能，做個合格的主人嗎……
“發什麼呆？”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後腦上就被他敲了一下，“好了沒有？等得我冷死了！”
這可是1月啊！她提著這麼兩個大袋子站那裏發什麼傻啊？
他順手接過那兩個大袋子，將熱飲塞進她手裏，然後再將那隻空下來的手塞進自己空帶裏，
“不是還要趕飛機嗎？快點吧。”
這一切做得太自然，真是讓周圍的人碎裏一地的心啊——居然已經有女朋友了，而且還是標準好男人！
“……嗯。”她忽然就覺得非常的開心，跟上他的腳步。
如果，可以一直拉著這隻手的話，或許……
綠家的本家在多名山的山腰上，站在那裏望下去，所有的土地都是綠家的。
綠葉的父母是綠家本家的繼承人，但是卻沒有住在本家，而是另外住了出來，也是和本家的關係處的不是很好。
這座莊嚴肅穆的大宅子就如同曆史，輝煌的同時也陳舊、保守，就像時間停留在那個特定的年代沒有繼續向前走。
不過倒是也符合綠家的身份，就是最合適的象征。
她真的走到這裏的時候還是會覺得不很適應，這高大又深遠的屋子總是讓她覺得自己無比渺小。
“行了，來都來了，等什麼。”比起來是真的討厭這裏的淼炎倒是坦然許多，直接拽著她就邁了進來——
他可沒什麼好怕的，就算他是這裏沒人能看得慣的凶神，也是不能被忽視的遠古神祉，那點些微的不適應是完全不被他放在眼裏的。
“……綠葉小姐到了。”迎接他們的人一看到淼炎，不由得就皺起了眉頭，但是也沒（敢）多說什麼，進去通報了。
明明剛才顯得膽怯的人是她，但是就在邁進來的一瞬間，那隻微微有些顫抖的手就穩定了下來，脊背也微妙的挺了起來。
她知道自己絕對不能害怕，她可是淼炎的主人，自然不能太丟臉！
順著走了一陣，他們來到了大廳，中間放了一個精致的爐子，上麵樽了一個琉璃盆，裏麵不緊不慢的沸著草藥，屋子裏一股子淡淡的草藥的味道。
正中的椅子上坐著一個留著白色長胡子的威嚴老者，正端著茶碗閉目養神。
“爺爺。”
上麵這個老者正是綠家的第三十四代當家——綠罡。
這是綠家年紀和資曆最老的長輩，也是讓人景仰的神侍。隻是年紀大了，將家長的位子傳給了大兒子綠戚意，也就是綠葉的父親，而綠葉也正是綠家的長孫。
但是其實綠罡最疼愛的是小兒子，對綠戚意並不在意，連帶著對自己這個長孫也不親，所以綠葉隻覺得對這個老人的敬畏，別的倒沒有什麼了，加上當初正是他最反對淼炎做綠家的侍神，所以關係更是緊張。
因為這個原因，她總是覺得對父母很抱歉，總是想努力做到最好，能讓這個老人認同自己。
但是……她真的沒什麼天分。
頓了好一會，都沒有任何一聲回應，似乎她說的話根本就沒有被傳播出來！
她雖然尷尬，但是還是將自己的腰板挺得直直的，不肯放棄。
“嗯……”最後，綠罡還是應了一聲，揮了揮手。
她趕緊如釋重負的退了出來，發現的時候，手心已經有了汗。
可是她看著那個正背對著自己的的人，又覺得，自己做的一切，都是有意義的。
“高興什麼？”他握住那隻悄悄伸過來的、有些涼的手將人從背後帶到自己麵前來。
“沒什麼。”她微笑著把自己的手塞進他的大衣口袋裏。
多多少少有一點，淼淼，感覺為你做了一點事情……
“嗯？”他揮了一下手，將那些落下來的雨滴都落到一邊去，看著前麵莫名其妙有些雀躍的身影，忍不住也覺得高興起來。
要到他們住的地方還要轉過不少路，地上也因為這場冬雨而變得格外的滑。
她還是很羨慕的看著步履穩健的淼淼的，然後小小的歎了口氣——能控製水可真不錯啊……
“磨蹭什麼，冷死了！”他半天不見跟上來的人，停了下來，衝她口氣不佳的哼了一聲，
“你是剛學走路的小馬啊？”
“哦，就來哦。”她說是那麼說，卻沒有足夠的勇氣邁開發步子走。
已經不耐煩的某人幹脆走上前來，稍微彎下來將人像抱小孩子一樣抱起來，“慢死了，我可不想凍死！”
“放、放我下來！”她才不要被這樣子一路抱回去！
“你、你放開她！”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遊移、脆弱的聲音小小的響了起來。
她艱難的轉過頭去，看著那個正站在淼炎前麵的台階上、握著小拳頭的小男孩——大概有12、13左右的樣子，看起來非常的嬌小，一頭卷卷的墨綠色頭發，白得像是透明一樣的皮膚，大大圓圓的眼睛，一邊有些害怕的咬著自己的嘴唇，一邊還是堅定的舉起小拳頭敲打著淼炎。
她看看正拿冰冷的眼神瞪著眼前這個不自量力小家夥的淼炎，反應了一下，終於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原來淼淼被當成是壞人了！
她趕緊掙脫開跳了下來，“小家夥，你誤會了，他隻是怕我摔倒才……”
“誰擔心你了……”
“小家夥？”
兩個聲音幾乎重合，讓她不知道先回答哪一個才好。
“我才不是小家夥！我隻是長得比較小！凡人！我已經200歲了！”那個小家夥晃著拳頭，似乎比以前還更加憤怒！
200歲？綠葉忍不住笑了，輕輕摸了摸他滿頭的卷卷，“小家夥，你是說你……”
就在這個時候，剛才還滿臉憤怒不服氣的小家夥忽然變成了滿臉的驚訝和恐懼，“你、你是……”
“啊！那邊是……”
“撲通！”
驚人的一幕出現了——在她試圖弄明白這一幕以前，那個滿頭卷卷的小男孩居然縱身就躍進了一邊冰冷的湖水裏！
“啊、啊……那是……淼淼……”她瞠目結舌的對著還泛漣漪的湖麵好笑的比畫著，半天說不出一個有意義的字來，最後才深呼吸了一下，
“淼淼、救、救人啊！”
現在這個季節，就算會遊泳也會凍死的！
淼炎隻是高深莫測哼了一聲，將試圖自己跳進去的人一把拉住，伸出手來不知道念了什麼，就見那湖麵突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旋渦！
“再不出來，我就抽幹這裏！”
……沒有人回答他。
好吧，還真是夠硬骨頭得啊！那就看看誰更厲害！
湖裏的旋渦更厲害了，幾乎可以看見湖底的石頭了！
“淼淼……還是別了……”她在一邊不知道應該勸什麼。
但是那個人依舊固執的沒有任何動靜！
能扛到這個地步也不簡單了啊！不過既然這樣……
淼炎忽然覺得戰意空前高漲！
他將兩隻手都伸了出來，做出了一個奇怪的手勢，黑色的光芒就從他的手裏流進了那旋渦裏！
然後，湖水就像有了自己的意誌，飛了起來，在半空中不停的旋轉成一個巨大的水球！
她沒心情去欣賞那難得一見的“水太陽”，而是低下頭著急的搜尋著那個小家夥……
“咦、咦、咦、咦……這是……”抽幹的湖底可沒見什麼小家夥！
正爬在一塊石頭上一副要吐樣子的卷卷頭不正是自己剛才看到的那個小家夥嗎？
可是、可是……那條巨大的魚尾巴是怎麼回事啊？！
“人魚，哼！”他早就聞到人魚的腥氣了，別說才200歲的小東西，就算他們長老也不敢自己麵前放肆！
一隻頭暈腦脹、看起來似乎是暈水的……人魚？好吧。
綠葉一邊指使淼炎趕緊把水放回去一邊苦笑不得的想這可能也不常見不是嗎？
天。一隻暈水的人魚……
等到小人魚迷迷糊糊的醒來過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舒服的泡在一個溫暖的浴缸裏。
“你醒了？那個，淼淼他有點粗暴了……”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聽見那後一聲不悅的哼聲，她歎了口氣，“他這個樣子確實會讓很多人誤會，但是，他其實是個好人，希望你能原諒他。”
那個小人魚——準確的來說也不小了，整個浴缸也不夠將他整個人都放進去——驚恐的看了一眼斜靠在門邊的淼炎，驚恐的住了綠葉的手，“那個、那個，是翅膀嗎？好大的翅膀！”
她好奇的回頭看看淼炎，發現他的翅膀並沒有放出來！
“你能看到？”
“碰到你就能看到了……巨大的、罪惡的黑翅膀！”
哼，他是聽說純潔的人魚有能看穿萬物本質的能力，所以他也不是很奇怪——這樣的指控他都聽麻木了，不能換個新鮮點的嗎？
他不屑的哼了一聲。
“你要離開他！他會吃掉你的！”不管怎麼說，似乎是眼前這個人救了自己，那麼也該自己回報她了！
“哼！”又來，這話他也已經聽到耳朵起繭了！
綠葉那個笨蛋才不會離開，要離開，她早就離開了……對吧？
她也沒有回頭看他，隻是拍拍那隻緊緊抓著自己不放的手，“淼淼不會做任何危險的事情，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