泗水澗。
傳聞此地有上古妖龍墜落,毛發化作參天古木,血水化作潺潺溪流,隻餘龍骨存世,曆經滄海桑田世事變遷,龍骨大半個身軀已經融入山脈,隻餘龍頭存世,後有山野高人以龍頭為脊,修建一座龍骨觀。
早年間香火鼎盛,後不知為何突然衰敗下來,觀中隻餘十來道人,廟門破敗都無人修繕。
柳鬆濤背著書箱,手拄著一根木棍,披荊斬棘,到達龍骨觀山下的時候已經落日低垂,山頂處還可見夕陽紅透半邊天,但山澗已經陰涼。
柳鬆濤身材消瘦,皮膚白皙,長相斯文,就算不背書箱也看的出來是一個讀書人。
山風陣陣,被汗水濕透的衣裳被風吹拂,絲絲清涼沁人心脾。
不過柳鬆濤卻不敢休息太久。
臨走之前恩師有交代,泗水澗多年不曾有香客踏足,隻因山中出了妖魔,常化作貌美女子於溪澗戲水,最是喜歡引誘過路香客,香客中尤其喜歡書生。
大多數被妖怪纏上的香客,最後的下場隻有一個,****,等到被人發現時候,多半被野獸啃食的隻剩下屍骨。
想想都讓人不寒而栗。
上山的青石階梯兩旁雜草叢生,已經許久無人打理,不過布滿青苔的階梯之上,還是有一些人踏足過的腳印。
再往上走,山腰處立著一塊看起來已有不少年月的龜駝碑,碑文上的世間繁華無我,山中歲月無雙十二紅漆打底的字已經變成了深褐色,稀奇的是原本應該長在龜駝碑上的藤蔓,已經被人連根拔起丟在一旁,有的是剛發出的嫩芽,有的已經幹枯。
“動作快點,別偷懶,再發現做事偷奸耍滑的,我直接棍棒伺候。”
正望著龜駝碑怔怔出神時候,柳鬆濤忽聞頭頂一陣嗬斥。
抬頭向上看去,正見一披頭散發身穿藏青色道袍的年輕道士對幾個上了年紀的老道士拳腳相加。
幾個老道士心有怨言,竟灰頭土臉的不敢還手,隻是咬牙切齒目露憤懣。
柳鬆濤心中頓生不滿。
如此道門清淨之地竟有如此張揚跋扈之人?並且看這幾人身上道袍款式,應當都師出同門。
不過念及還有要事在身,不宜多生事端,柳鬆濤隻能將這股不滿吞進了肚子裏。
氣喘籲籲到達龍骨觀門口時候,得見年輕道士以及龍骨觀真容。
臉廓棱角分明,嘴角上隱約可見幾根未刮幹淨的青蔥胡須,眉頭緊鎖,充滿戾氣,一手持棍棒,一幅欺男霸女惡相。
至於正埋頭打掃道觀門口落葉的幾個老道士,相比起年輕道士來,則顯得麵善太多。
至於龍骨觀,如同傳言那般,脊梁的確像是龍頭,其他的地方則是依靠龍頭修建,不難想象這頭上古妖龍在未墜落之前,真身有多駭人聽聞。
“請問,清虛道長在麼?”
即便心有不滿,柳鬆濤也不敢當著這惡道士的麵表現出來,恭恭敬敬躬身問道。
年輕惡道士有些詫異的看了風塵仆仆的柳鬆濤一眼,見後者雖疲憊,可身上穿的衣裳都是一些好料子,而且,書箱沉重,一看就知內有乾坤,立馬如同變戲法一般換了一幅表情道:“你是來……上香?哈哈,快請進請進,來呀,你們幾個,趕緊給這位香客準備齋飯,沏壺師父親自種的靈茶,待香客吃飽喝足後焚香沐浴一番之後再上香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