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幾天過去,白鈺的傷勢已好了不少,已經可以下床活動。莫寂沒有去看白鈺,他的情況都是由曉然那裏知道的。
莫寂反而天天到幽月教坊去,不過每次都站在牆外聽,已沒了當日想知道彈奏者是何人的衝動。
這天,她又要去幽月教坊時,李雄叫住了她,說是白鈺找她。
莫寂現在還是不想見到白鈺,不過她還是走進了白鈺的房間。
進門就見白鈺坐在外室,身上穿著平時外出的衣袍。臉上已有回血色,不過看著他的眼神有些不同。
看到她的那一刻,白鈺的眼睛閃爍了下,不過太快了,莫寂並沒有看到,他站起身走到她身邊。
“今日是花旦日,我和你到外麵去看看。”
自然的牽過她的手往外走,不過莫寂掙開了他的手,率先往前走。
白鈺站定在原地,看著她走在前麵的背影,臉上沒什麼表情眼睛卻暗沉了許多,
見她沒發現自己沒跟上,隻得舉步跟上她。
今日的天氣晴朗,藍天白雲,時兒會有涼風吹拂。街上沒有人擺攤子了反而有種落寞的感覺,偶然街上會出現兩兩三三的人。臉上愉悅的神情顯然易見,他們來來往往於同一方向。
隨著人流,來到了一個寬敞的地方,原來他們都是為了看表演,隻見最東麵的地方用竹子搭建了個竹棚,台下已經站滿了人。
此時台上正有人在表演著雜技,在精彩的時段,台下的人時不時會拍手和叫上兩聲好,氣氛十分的熱鬧。
“現在有請我們幽月教坊的館主景灝公子為我們彈奏一曲。”雜技表演完,上了一個主持的人,同時有人在他身後擺上矮幾和鋪墊。
走上台的是一位身穿淺青色衣袍的男子,因為距離的問題看不清他的樣子,隻知道他長得高卻也瘦。
他動了動嘴唇,然後就在鋪墊上坐下,彈了幾個音符調整琴弦。
一聲清脆後,接著抑揚的琴聲響起,細水而流長加上天氣舒適,讓人想要閉目養神。可下一刻,琴聲已變得雄偉磅礴,給人一種萬馬奔騰的感覺。
一曲奏罷,人們的情緒還不能平複,沉醉於瞬息萬變的幻想中。
當主持上台說話時,觀眾才回神,掌聲和讚揚方才響起久久不停。
“好啊!”
“館主再彈奏一曲吧!”
“同感!”
“……”
台下什麼樣的聲音都有,連台上主持的聲音也蓋過了。
主持舉起雙手讓他們安靜下來,接著說:“大家莫急,表演還多著呢,接下來的都很精彩,下一位表演的是王賈的千金王雪小姐。”
他下台後,上台的是一位身穿藕粉色衣裙的少女,她手上拿著一把琵琶。
接下來的蕭、笛、二胡輪番上台,不止音樂,一樣有舞蹈有唱戲的上台的表演。
節目開始後,莫寂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台上,忘記了白鈺的存在,連他走到她身邊扶著她的手臂也不自知。
接近日中,主持人說中場休息,眾人才散去,莫寂不舍的看了一眼舞台。
“爺,那些節目都好好喔,下午我們再來好嗎?”轉眼看到白鈺她就急於表達自己的意見,完全忘記了兩人之間的隔閡。
看到她臉上燦爛的笑容,他點點頭允許,他已經有好幾天沒看到她了。
今日知道她又要出門,便讓李雄攔住她,借花旦日見她。
他是喜歡上她了嗎?他知道自己並沒有喜歡上她,他之所以會想見她,隻是因為責任,他娶了她就又責任保護她、照顧她。
莫寂臉上的笑容在見到他臉上輕揚的嘴角時僵住了,她將視線自他臉上移開。
她掙開他擁著自己肩膀的手,往前走。
白鈺收回空了的手臂,跨步上前,將她拉住,“莫寂,我們談談!”
莫寂回首,看到他眼睛裏的疲倦和眼下的暗影才想起他受傷還沒好,其實他不用陪她出來的,眼睛不禁有些酸。“嗯。”
這幾天她沒有去看他,隻是通過曉然知道他的情況,而留在客棧裏,她又會亂想,所以這幾天她才會跑到幽月教坊外聽琴。
曉然很不解,前天就對她說,前些日子她受傷昏迷時,一直是白鈺照顧她的,凡事親曆親為,從不假手於人的,而現在王爺受傷了,她卻這樣對他。
她聽後沒有說什麼,還是沒有去看白鈺,知道他對自己的照顧後,她隻覺得更難受。
白鈺放開她的手臂改牽她的手,不過莫寂縮開手沒有讓他牽。
“走吧!”白鈺收回手,握了握緊手掌。
莫寂跟在他身後,看著他消瘦了不少的身影,眼淚不禁模糊了眼睛,她連忙伸手擦去。
白鈺帶著她坐上了遊船,這條遊船有兩層,第一層用來進餐,第二層用來看沿河的風景。
雖然不大,但是布局寬敞,可以容納下三十來人。不知是否是花旦日,今日的船上倒清閑,加上他們倆船客也就那麼十來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