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九章 紅月之危(1 / 3)

“你以為憑這些人就能阻止我?”紅月坐在樹上,看著巡邏的侍衛隊,不屑地冷笑。

“是不能。”季悅澤當然知道他的厲害,這些侍衛紅月根本不放在眼裏,但是,皇宮需要這些來安撫人心。季悅澤並不想與他多作糾纏,直接問:“找我何事?”

紅月詭異一笑。暗影門早已解散,季悅澤本可不理會他,他也早料到會如此,所以先對那女子下手,果然見到季悅澤大為緊張,總算“依約”相見。

“師兄,有些時日不見,不得不對你刮目相看,昔日的追命手何時化為繞指柔了?”

季悅澤聽出他話裏的意思,眉眼漫上一股寒氣,看著紅月,“你究竟找我何事,隻為敘舊?”

“好歹我們同門一場,師弟找師兄敘敘舊很正常。怎麼,師兄貌似很不歡迎?”

季悅澤冷笑,雖是同門,以前他們本就各自奉命行事,何來同門情誼之說,更何況,他們幹的是冷血無情的事,感情是多餘的,也是忌諱的。

季悅澤不再理會他,轉身要離開。

“師兄看過活死人嗎?要是那個小美人變成那樣……”紅月慢悠悠地呢喃,語氣充滿期待,好像說的是一件多麼好玩的事。

季悅澤快速出劍往紅月攻去,紅月眼裏閃過一絲詭計得逞的得意,可惜季悅澤沒有留意。

“不準你傷害她。”

“哦?以師兄的武功怎麼會甘心做皇帝的奴才,莫非也是英雄難過美人關?”紅月很滿意季悅澤的反應,看他那樣,那個女人真的似乎對他很重要。這個發現真有趣,比刺殺皇上可有趣多了。

“不關你的事。”

巡邏的侍衛隊聽到打鬥聲,極速趕往這邊。

“這些人,我懶得動手。”紅月一臉狂傲看著那些侍衛,對著季悅澤詭異一笑,意有所指地說:“師兄,我就先走一步了,等著我給你的驚喜吧。”紅月一邊躲避季悅澤的劍招,一邊向宮牆躲避。

季悅澤停手,做手勢製止要繼續追的侍衛。

紅月離去前說的話,莫名地讓他不安。

白家軍都已進宮幾個月,紅月卻一直沒有動靜,這次他終於要行動了嗎?他要下手的目標是皇上,但是紅月為什麼故意出現在他麵前,還一直說起殷含?

季悅澤望著紅月離開的方向,心裏的疑慮加深。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季悅澤的沉思,他轉頭,看見一位太醫領著幾個藥侍急匆匆地路過,那方向正是芙邀宮,他心驚,馬上飛奔過去。他攔住走在最後的一位藥侍,問:“發生什麼事了?”

“含、含妃娘娘……”藥侍喘著氣,“含妃娘娘突然暈倒了,聽說是中毒……”

季悅澤放開藥侍,抓起一個太醫,施展輕功奔回芙邀宮。

他不避嫌,徑直衝入殷含的寢宮。殷含躺在床上,似乎隻是睡著了,但是眉心上赤紅的一點卻讓季悅澤觸目驚心。

季悅澤敏銳地嗅到空氣中飄蕩著一股淡淡的腥甜的味道。

趙太醫本被季悅澤一路抓著飛過來,驚魂未定,但是看到含妃奇異的病態,醫者的本能讓他馬上靜下心為含妃把脈。

依芙陪在一邊,臉上還有淚痕。

“季統領,娘娘這是怎麼了?”依芙剛剛被嚇到了,殷含在她麵前突然渾身發紅,暈倒沒多久就看見渾身的紅色彙集到眉心,成了一點朱砂似的印記。

季悅澤走到床邊,腥甜的味道越發濃重,果然是是從殷含身上散發出來的。他碰觸殷含的手,是冰冷的。

“她暈倒之前吃過或喝過什麼東西?”季悅澤問依芙。

“沒有,娘娘在繡花呢,一直好好的,突然就……”

季悅澤總算知道紅月說的要給他的“驚喜”是何意,季悅澤眼裏露出凶狠的殺意,依芙被他的眼神嚇到了。

“皇上駕到。”門口傳來通報的聲音。

蕭燁著急的麵孔很快出現在寢室,他看到殷含眉心顯眼的一點,又看到太醫緊皺的眉頭,心知情況不妙。

“怎麼回事?”蕭燁責問站在一旁的季悅澤。蕭燁以為把殷含交給他保護就可以放心,沒想到還是出了事。

季悅澤沒辦法回應他的責問,殷含在他的看護下出事是他的過錯,與皇上的命令無關,他確實沒有好好實行要保護她的承諾。

此時,趙太醫把殷含的手腕放入被子,神色為難。

“含妃怎麼樣?”蕭燁問。

“回皇上,含妃娘娘脈象並無異常,隻是……”趙太醫不知怎樣解釋,含妃娘娘的脈象平穩,真如一個沉睡的人,但是她眉心詭異的一點又確實說明她中毒了,隻是不知這毒是輕是重,致命不致命?

“直說。”蕭燁看太醫吞吞吐吐,似乎是很棘手。

趙太醫誠惶誠恐地跪下:“皇上恕罪,臣醫術不精,無法確診娘娘的疑症。”

蕭燁怒斥:“沒用,下去,把太醫院所有的太醫都給朕叫過來。”

趙太醫抹一把額角的冷汗,快步退出寢室。

大概一刻鍾,太醫院的眾多太醫都趕來芙邀宮,大家會診之後,還是找不出殷含暈睡的原因,針灸、熱療、穴道按壓等方法都試過了,仍是無效。

眾太醫齊齊在蕭燁麵前跪下請罪。

蕭燁即使著急,也知太醫們確實盡力了,他擺擺手,令他們退下。太醫們魚貫而出,寢室裏就隻剩下蕭燁、季悅澤和依芙。

季悅澤剛才一直站在旁邊,看到一個又一個太醫看診時臉上的為難之色,他多希望有人能知道治療之法。可是每種方法試過之後,殷含仍是安安靜靜地睡著,就像一個……活死人。

季悅澤想起紅月的那句話,“活死人”閃過腦中。

季悅澤無法置信,自己嚴加看守的芙邀宮還會發生這件事,而且他離開芙邀宮的時候,明明紅月就在他眼前,怎麼可能會對殷含下手?難道紅月約他去禦花園,是調虎離山之計,這麼說,一向獨來獨往的紅月,這回與人合手?

“剛才我不在時,誰來過這裏?”季悅澤問依芙。

“沒有誰,一直隻有我和笑笑陪著娘娘。”

“她呢?”季悅澤從進來就沒有看到笑笑,按理說,笑笑此刻應該在這裏才對。

“娘娘一出事,她就去叫太醫了。”依芙也覺奇怪,好像笑笑出去之後是沒有回來過。

依芙突然意會到他問話的用意,“季統領,笑笑不可能……”

“你懷疑此事與她有關?”蕭燁問道,也不等季悅澤回答,他馬上下令:“去把那個叫笑笑的宮女找出來。”

一小隊侍衛領命而去。

過了一段時間,侍衛來複命:“回皇上,太醫院和其他地方仔細找過了,沒有找到那個叫笑笑的宮女。”

依芙雖然覺得奇怪,但她確信笑笑不會做出這樣的事,笑笑一直對娘娘感激於心,怎麼會忍心傷害娘娘,這中間一定是有所誤會。但是,在皇上麵前,她也不好說什麼,或許找到笑笑就能把事情弄明白。

“繼續找,找到馬上把她抓回來。”蕭燁擺手。

“現在怎麼辦?”他問季悅澤。

“我去找他。”

“找紅月?”

“是。”

“那好,不管你用什麼辦法,一定要把解毒的方法問出來。”蕭燁聽過紅月之毒無藥可解,但是既然他有機會致殷含於死卻隻讓她昏迷不醒,證明紅月隻想以此要挾。

季悅澤看了殷含一眼,轉身而去。

“太後駕到。”

蕭燁聽聞通報聲,連忙到門口迎接,沒想到殷含的事這麼快就驚動母後,本來他怕她老人家擔心,還想通傳宮裏要對她隱瞞。

“含兒怎樣了?”太後一進來就拉著蕭燁的手問道。

“母後別急,太醫已經來會診過了,沒有生命危險。”蕭燁避重就輕地說,不想她太過擔心。太醫也說過,殷含隻是昏迷不醒,身體沒有異常。

太後走到殷含床邊走下,撫著她的臉,心疼地想,上次含兒被蛇咬傷不久,身體剛剛痊愈,現在又遇上這樣的不測。

為什麼她的女兒這麼多災多難,莫非是上天在懲罰她,如果要罰就算在她身上好了,為什麼要含兒受這麼多苦。

依芙遞上絲帕,太後擦幹淚。

“太醫說她什麼時候會醒。”太後問蕭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