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被他充滿殺意的語氣震住,不敢再開口,但怨毒的眼神依舊緊盯著蘇漾。
按道理來說這樣一個隱患不應該留下來才對,但蘇漾偏偏及時抓住了男人手腕,阻止他將刀子落下去。
“讓她跟我們一起吧,畢竟朋友一場,而且…”
文森特隱約聽見了安格兩個字,五指緊了緊,差點直接把艾莉腦袋割下來,最後到底忍住了,淡淡道,“好,別指望會有人保護你,自己過去拿武器。”
“啊?我、我去嗎?”艾莉還有些沒緩過神來,文森特冷冷瞪了她一眼,很清楚地從對方眼睛裏讀出威脅意味,女人一邊哭一邊拖著因為過度緊張而酸軟的腿戰戰兢兢朝詹姆的屍體走過去,登山鎬就在離他半米的地方,中途不小心踩到那隻斷手絆了一跤。
等再抬起頭已經有人把登山鎬遞過來,修長的指節,連指甲都是漂亮的淡粉色,隻不過摸上去溫度十分冰涼,而且還濕濕的,奧蘿拉,怎麼會是她?
“謝…”後麵那個謝字頓時卡在嗓子眼,艾莉有些無措地瞪大雙眼,手也收回來。
“不客氣。”金發的女人彎了彎眸,笑容柔軟,似乎是見她遲遲不接過去,幹脆直接將登山鎬塞入她懷裏。
艾莉咽了口唾沫,想起自己半分鍾以前還說過對方壞話,整個人都開始無意識地發抖。
視線悄無聲息掃過她全身,發現艾莉竟然在怕自己,蘇漾頓時笑得更歡,眼睛也彎成了半月。
“其實我還挺想去參加你們的婚禮,有一件事我猜安格應該從來沒有跟你提過吧?他們家已經快破產了。”艾莉眸色變了變,下意識問,“你怎麼知道?”
對方狀似苦惱地撥了撥耳邊碎發,碧綠的眸子裏有漣漪泛開,“安格最近半年都在纏著我,說很後悔當初跟我分開,本來不想告訴你這件事的,畢竟你們都快…但現在這些已經變得不重要了,能活著才是最好的,對了,我跟安格聯係你應該不會介意吧?”
這話說得半真半假,安格的確給奧蘿拉打過幾個電話,還有兩條短信是艾莉親自搜出來的,語句曖昧,雖然當時被安格找借口糊弄了過去,但這會蘇漾一提起,艾莉就覺得不對勁了,安格跟萊伯恩早就沒來往了,對方怎麼可能拿著他手機惡作劇。
女人蒼白著臉,顯然已經信了大半,偏偏還得咬緊牙關回答不介意。
蘇漾滿意地笑笑,把從雷歐那奪來的背包扔給她一個,安慰般拍了拍艾莉肩膀,“別太緊張,你知道的,我這個人一向不記仇。”
才怪,她可不是奧蘿拉那種任人搓扁揉圓的軟包子,有仇當然要加倍報回來。
“沒、沒有。”艾莉顫了顫,下意識抱緊懷裏的背包,為什麼感覺這女人突然間變得好可怕,明明之前體能測試的時候看到屍體也是跟她們差不多的反應,臉色蒼白,瑟瑟發抖,怎麼突然…視線落在那具無頭屍體上,再想起對方殺人時的果斷。
回過神來,兩人已經走出去十幾米遠,連背影都快看不見,艾莉咽了口唾沫,扭頭不再去看地上那三具屍體,快速跟了上去,比起留下來不知道會遇上什麼危險,她還是選擇待在文森特身邊。
既然安格以前都能被自己勾/引,文森特也一定可以,奧蘿拉那樣的高嶺之花,男人絕對不會喜歡,心內默默告訴自己,艾莉已經打定主意要把文森特搶過來。
“你跟安格…”忍了又忍,灰色眼眸的男人還是沒壓抑住好奇心,隱隱還有絲妒忌,蘇漾邊割斷蘆葦杆邊回道,“以前是男女朋友,現在嘛,朋友都不算。”
嘴角無意識揚起,連帶著看艾莉這個跟屁蟲都順眼了不少,文森特悄然伸過去手拉住女人,表情卻一本正經,“我牽著你走吧,這裏路不太平。”
蘇漾微微蹙眉,她其實不習慣跟陌生男人這麼近距離接觸,哪怕知道是夢境,何況叢林裏能有平整的路?開玩笑的吧。
餘光掃到正怨憤地瞪著兩人的艾莉,女人彎了彎眸,改變主意,從善如流地應了個好字,那隻手反握住他的,柔軟微涼。
“奧蘿拉。”文森特又深深看她一眼,像是在心底做了某種決定,“如果能活著出去,我會幫你殺掉他。”
這是對方第二次叫自己名字,跟最初醒過來時聽到的那道冰冷聲音截然不同,明顯含著種不知名的情愫,冰冷的殺手,終究還是存在人類的感情,蘇漾愣了一下,唇畔有笑意蔓開,“我可沒那麼多錢付給你。”
緊緊牽著她的男人一刀將掛在樹梢的毒蛇斬斷,笑聲愉悅,“憑我們的交情,我可以考慮給你打個對折。”
“這麼小氣嗎?我還以為你要免費。”女人嘁了一聲,並沒有打算將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他身上,而是揮動匕首,利落地切掉隻撲過來的蜘蛛,色彩斑斕,一看就是毒物。
兩人配合默契,文森特的眼神也越發溫柔。
艾莉小心翼翼跟著,既不敢貼太近又不願意掉隊,雖然走得磕磕絆絆,但好歹大部分的危險都被前麵兩人解決掉了,自己隻需要坐享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