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鎮靜地握著紫辰冰涼的雙手,毫不畏懼地回道;“星月聽聞六王爺喜好女色,非歌伎舞伶不見。我家安小姐怕見不著王爺,特地命小女子如此裝扮。不曉得與四王爺有什麼牽扯?敢問王爺是否看得盡興?“
“噢!”肖戀戀忍不住驚呼,她從未敢這樣對王爺說過話,也從未聽人當麵罵六王爺好色。
啟龍拍著掌:“好!好!好!說的好!敢說本王好色的你還是第一個,有夠膽識的!”周圍的人靜禁聲不語,而對桌的安芙蓉憤恨的看著蔣星月,恨她可能搞砸他的計劃。不料,啟龍不緊不慢又接著說:“不愧是安芙蓉手下的第一號女殺手,夠有味兒!有沒有想過到我手下辦事?我一向不喜好用蠱惑毒術之類的。”
這句話把安芙蓉給說的。有些門道的人都曉得出生苗家的安芙蓉最擅用毒,雖然她打小在中原長大,但她的苗寨師傅可沒少教她用毒。她臉色依舊不變,慢條斯理的問:“我說星月啊,沒聽見王爺在問話嗎?怎麼不回答?”
“謝王爺賞識!星月論姿色不比您身邊的這位姑娘,論舞也比不上她,何德何能接受王爺厚愛,請恕小女子我不受命。”星月垂著頭作答,怕太多的恨意不由自主的溢出。
啟龍手一揮,桌上的糕茶盤碟全飛到地上,一片狼籍:“給你的顏色就在本王麵前開起染房來了?”
肖戀戀嚇得雙手泛白,咬著唇不吭聲。
“星月不敢,請王爺恕罪。”
“好一個不敢。”啟龍又突然一副什麼事都沒發生的摸樣,“趁我現在心情好,你們給我馬上給我滾。”
安芙蓉無話可說,便帶著一群丫頭走人:“王爺,告辭!”
就在星月與紫辰跟著一群人後頭要跨出門檻時,啟龍突然出聲:“長安古道馬遲遲,高柳亂蟬嘶。”吟完還回頭衝星月一笑。星月覺得自己手腳開始忍不住打顫,又聽見他說:“星月,明晚見。”
安芙蓉繞過道來,打量了啟龍一眼,匆匆帶著他的人離去。這個六王爺果然象傳聞中的一樣,喜怒無常。
這頭,啟龍問一個下屬:“長風那邊安排的如何?”
下屬立馬回應:“啟稟王爺,已經按照計劃開始行動了。”
隔日
“什麼!你說什麼!”德日拍桌怒吼,而安芙蓉則在心裏更加痛恨眼前的蔣星月。
蔣星月低著頭,暗暗歎著氣。
“蔣星月,你的腦袋裏到底裝了什麼東西啊!”德日禁不住上去搖晃她的雙肩,“你倒是說話啊!該死的!你為什麼一直低著頭!”
抬起眼,星月一口一字地將方才的話再重複一遍:“我答應了啟龍,陪他去柳楊鎮。”
德日竟然沒話可講,指著星月半天沒開口,好不容易想到講什麼了,居然是癱在椅子:“什麼時候走?”
“後天下午。”
“自己路上小心點。”德日踉蹌著走出大廳,“還有,紫辰留下。安芙蓉,到我書房把事情給我解釋明白些。”也許,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忍耐了。
“大姐……”紫辰抓住星月的手想哭。
星月笑著摸摸紫辰的頭:“別哭,大姐不在的時候你要安心養傷。我想安芙蓉一定帶高露她們出動的,趁她也不在,我才能放心地將你留在王爺府。”
爹,娘,女兒馬上就能幫你們報仇了!
“雨逝姐,他們又來了!”奈奈拖著腔兒跑進屋裏泡茶,急急忙忙地,“如果你再不答應,他們可能又像現在一樣每晚爬牆進來,老爺又不會罵你的!”
雨逝幽幽地從窗口望出去,那道高高的圍牆在月光下是的動人心魄,那樣的高大無情,可長風與司馬文卻夜夜翻來翻去嫌煩。
見雨逝不說話,奈奈端著茶跑回原子:“兩位公子請回吧,小姐她真的是人不舒服。”
“那我去找大夫!”司馬文笑眯眯地說。
“呃,這……”第幾次了,奈奈一說雨逝身體不好,司馬文便會自告奮勇地找大夫,然後大家就愣著對瞧。
長風喝著玫瑰花茶,輕啜著,不知道在想什麼,突然,他開口叫住欲返回屋裏的奈奈:“奈奈,把五瑤抱出來借我一下。”
“好。”奈奈猜不透長風借琴做啥,但卻一開口就答應了,直覺認為有利於他和雨逝,而屋裏的雨逝也沒有出聲阻止,想必也是默允了吧?
司馬文撐著雙頰在長風麵前坐下:“我說老大,你不會也學人家彈琴泄憤吧?”長風瞥了他一眼,沒回話。
“琴來了。”奈奈抱著“五瑤”,拿著琴托走出房間。看著長風熟練地調琴拔弦,奈奈悄悄地向司馬:“你家王爺也通琴藝啊?“司馬也悄悄回答道:”就你家小姐能幹嗎?姝妃以前可是沒少教他,雖然他不肯學,但還是會一點的。“
“哦!”奈奈點點頭,過一會兒卻又忽然往屋裏衝:“《鳳求凰》!小姐!《鳳求凰》!”
司馬文呆呆地望者猛得跑掉的奈奈,又回頭瞅著月光下專心彈琴的人,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啊:“《鳳求凰》?不是失傳很久了嗎?搞什麼鬼?”
過了許久,依舊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長風彈他的琴,司馬發他的呆,雨逝想著她的心事,奈奈依雨逝的吩咐坐在一邊休息。
“鳳兮鳳兮歸故鄉,遨遊四海求其凰。”
雨逝聽到《鳳求凰》,便想到這一句,但司馬相如與卓文君的結局恐怕不是什麼美好的典範。如果結合了長風,她未來又會走上一條怎樣的路呢?養父在世時常說,碰到讓自己心跳加速的感的人就放膽去嚐試,即便是受傷也能令自己成長。那麼,她該放開心嗎?如果將希望寄予在他身上,有朝一日被他辜負的時候,痛豈不是很深?
月亮剛打著嗬欠躲進雲裏,院子裏一下子暗了下來,琴聲外和著一陣混亂的腳步,長風的手依舊未收,奈奈一驚,剛想出門製止,雨逝卻拉住了他,果然,腳步聲在院子門口停住了。
“這麼晚了還有興致彈琴,還讓不讓人休息啊!”呂鳳的聲音在外頭響起,司馬文瞧見雨逝走了出來,原本閉著眼的長風突然放下手,站起身來麵對著她。呂鳳裏頭沒了動靜,又罵了幾聲,踱了幾步,終於回她的鳳鸞閣去了。
“想好了嗎?”長風扯住雨逝的手,不讓她繼續往屋裏走。
雨逝借著重新露麵的月光,靜靜打量眼前這個人,從眼睛裏看出的那道亮光,到相握的手心散發的熱量,她用力掙脫那雙手,來到司馬麵前,“告訴可茵,我明天收拾好東西就過去。”說完,又回頭看了看長風,轉身走進房間,關上門。
“哦!太好了!奈奈抱起五瑤,“小姐答應了!”司馬文帶奈奈收好琴托,又問她,“要不然我明天早上來接你們,這陣子街上亂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