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空如洗,萬裏無雲。
湛藍色的天空中,突然閃過一道白光,光華四射、耀眼奪目。蒼穹宛若一塊巨大的藍幕,瞬間被硬生生地劈開了一條千萬丈的大口子。
一隻麵相凶猛的蒼鷹,振翅急飛,遁入天際,轉瞬間消失在萬裏之遙。
在蒼穹之下,是一片人跡罕至的原始森林,而林外竟是一片廣袤無垠的大海。
沿著海平麵望去,白茫茫一片,仿佛天地間沒有了盡頭,隻有數不盡的落寞和蒼涼。
白龍躺在潮濕的草地上,似乎隱隱地聽到了些許狂風卷起浪花拍打在海岸上的,而發出的那種微弱的濤聲。
他緩緩地睜開了雙眼,透過又黑又亮的眸子,看到了映入眼簾的第一個陌生的景象——幾株拔地參天的高竹。
憑著印象,這種又高又壯的綠竹,在地球上迄今的文明裏,是絕對找不出第二株來的。
目測來看,這綠竹的身高足足有七八十米,幾乎有二十層寫字樓那樣高,並且在最頂端生了些像非洲大象耳朵般那麼大的葉子,這些葉子頗為茂盛,數萬道陽光有大部分被遮擋在竹林之外。
葉子下的竹節,清晰可辨,碗口般粗大,每一節竟有五、六米的超級長度。
若不是冷風侵襲,沁入了身體,逼迫著白龍不得不將疲憊的雙眼睜開,否則他還以為自己正躺在臥室裏那張舒適的大床上。
此刻,他的身下是厚厚的一層腐葉,混合著泥土的那種獨特的芳香,讓他如癡如醉,這是他頭一次如此親近地貼近大自然。
這是哪裏?
我怎會出現在這樣一個陌生的地方?
白龍皺眉思忖著。
潛意識裏使得他想要掙紮著站起身子,一探究竟。
可臉上的傷口和下肢的關節卻聯合起來,傳來陣陣巨痛,將他的記憶慢慢地拉回了現實,一個個模糊的片段瞬間閃過渾噩的腦海。
突然,他聽到一陣窸窸窣窣地聲響,在右耳的一側,這聲音顯得異常清脆。
似乎是蛇一類的可怖的東西,正慢慢地向他靠近。
白龍立刻偏過腦袋,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凝神觀望,右邊的臉頰已經緊緊地貼在了落在地麵上的殘敗的腐葉上。
他要給出準確的判斷,眼前即將來到的這個東西到底是不是那種瘮人的爬行動物。
蛇。
在地上,如果一條蛇偶遇到一顆人頭,恐怕隻有兩種選擇。
這條蛇可能從人頭上的一隻耳朵爬進去,從另一隻耳朵爬出來,吃掉這顆人頭的腦漿;或者張開血盆的大嘴,將人頭整個浪生吞活剝,一口噎進肚子裏;也可能有第三種選擇,就是從人頭上的嘴巴直接鑽進去,沿著喉嚨一路向下。
不過,這最後的一條路存在著些許的風險,蛇腦袋有可能被人頭嘴巴裏的那兩顆鋒利的門牙咬掉。
這也許是目前白龍能想到的,對付這條蛇的最後的辦法。
若想得到豐盛的美味,似乎要擔當一定的風險!
聲音越來越近,猶如一隻隻黝黑的螞蟻,呲呲啦啦,噠噠嗒嗒,密集地圍繞著白龍的耳邊,不停地周旋,像要一點一點蠶食著他那顆緊張的內心。
這些聲音幻化出的螞蟻,間或抻出兩隻纖細的觸角,鞭子般抽打著他的耳膜,刺激他那根原本就十分虛弱的神經。
白龍呼吸有些急促,心跳也異常加速了起來,一絲絲冰涼透骨的寒意自他的脊背施施然升騰而出,然後沿著脊背蛇一樣向腦後緩緩地蠕動。
最好別遇到這東西!
白龍在心裏祈禱著。
這個時候,他的心由不得他,禁不住砰砰砰直跳了起來,似乎心髒一下子就要從嗓子眼裏跳出。
驀地裏,一頭黑白相間的斑紋野獸,“嘈”的一聲,騰空而起。
那身影隻在眼前一晃,一下子就落在了他的麵前。
然後,這斑紋野獸猛地將嘴巴張開,露出兩顆小小的獠牙,那牙齒鋒利得竟尖銳如錐。
盡管先前有所準備,但還是大吃一驚。白龍的身子立即出現了一陣痙攣,像似遭遇了一股強力的電流。
“嗷喵!”
那野獸目不轉睛地瞪著他,圓圓的鼻子,圓圓的眼睛,就連腦袋也是圓圓的。
白龍猛吸了一口氣,慢慢地呼出,接著又輕輕地吸了一大口氣,又緩緩地呼出。原來是一隻狸花貓。這種貓是華夏國的自然貓,白龍心裏十分慶幸,這次還算走運。比起那種險惡的家夥,狸花貓可溫順多了。
狸花貓將嘴巴閉上,方才它不過是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解解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