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文清聽著謝夫人的打趣卻是笑了,走到了謝夫人的身邊,輕聲道:"娘這是在趕我嗎,那我沒那麼好打發。"
謝文清一向沉穩,難得說這種俏皮親近的話兒,謝夫人忍不住笑了起來,拍了拍謝文清笑道:"你這孩子,自己想留便留,扯我做什麼。"
雖然嘴裏說著怪責,不過謝夫人的用意倒有幾分玩味兒,顯然想要縱容謝文清留下和錦繡多處了。
柳氏對此並未反對,她本就喜歡謝文清,先時不讓他和錦繡多見麵,也是有些礙著規矩,但在謝府裏,她隻是客人,對主人家的話自然不好反駁,加上私心使然,對此並沒有開口反對。
柳氏覺得無所謂,錦繡卻一點都不覺得,反正她是一點都不希望謝文清留在這兒,謝文清離錦繡很遠,坐在謝夫人身邊,也沒有說話,可是緊緊看著錦繡的目光,卻很有存在感。
可她一個小輩,自然也不好質疑謝夫人,目光掠過藍鶯兒的時候,她突然笑著開口道:"彤珊姐姐怎麼還沒回來,方才明明是她先回來了,對了,方才彤珊姐姐對這個丫鬟還挺感興趣的,說也是第一次見到。這丫鬟,是剛入府嗎"
"是啊,這丫鬟是這兩*入府的,彤珊這幾*沒來,自然是沒見過了。"
謝夫人看了一眼臉上微微有一些不自然的謝文清,倒是笑著回了。
謝夫人這話說的模糊卻又清楚,其實也有替兒子說話的意思。當然謝夫人也沒有替謝文清打掩護的意思。畢竟謝夫人也並不覺得,謝文清和藍鶯兒有什麼。
隻是藍鶯兒入府之時的際遇,微微有些特殊,有英雄救美、也有以身相許說出來,隻讓她覺得明明是清清白白的事情也都帶上了一層曖昧。
柳氏坐在邊上聽著,倒是笑著回了一句:"這便是難怪了,說來咱們家裏這剛從上川回來,也該再選一批丫鬟了。"
柳氏雖然有扯開話題的意思,不過當她的目光掠過藍鶯兒之際,心裏卻有一層異樣,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麼。
錦繡一家中午午膳是在謝府裏用的,好在用午膳的時候,謝文清卻是沒有任何的理由留著跟錦繡她們女眷一桌了。這也讓錦繡微微鬆了一口氣,其實方才錦繡還真有想要拿藍鶯兒作伐子的意思,可是想到藍鶯兒是晏淮安排的,若她過於關注,指不定便讓謝文清起了想法反而破壞了計劃。所以她硬著頭皮忍了一上午謝文清的目光。
一等著謝文清走掉,她隻覺得空氣都好聞了許多。
用完午膳,謝府裏的人本來還想再留人,不過錦繡一家是不可能真的繼續留下,在前邊夏立齊他們也用完午膳後,便坐上馬車重新回了家裏。
其實,便是謝府裏在堅持留人,柳氏和夏立齊也不可能再呆了,這剛回了京裏,事兒其實真的很多,下午還有一戶人家要去走訪,拜帖都已經送上,自然不好反悔。
下午去的人家,其實是勇誠伯府這邊的親戚,是夏立齊的長輩,柳氏一向都不喜歡勇誠伯府這邊的親戚,所以也沒有了帶孩子一塊兒去拜見的意思,隻想著自己和夏立齊趕緊走個過場便回來了。
這般做法倒也沒有不對,畢竟夏立齊如今的調令還沒下來,也沒必要讓孩子們過早的參入京中的*際圈中。
錦繡樂得有午休,也樂得不用去自己不喜歡的親戚家中,自然用又同情又高興的暮光目送著夏立齊和柳氏離開後,自己先去蘭姨太太的院子裏走了一圈,說了一會兒話,然後便打著哈欠回到了自己的屋裏打算歇息。
她在屋裏也沒有留其他的伺候人,隻讓夏芍和夏竹二人伺候著她趕緊梳洗完了好躺下。而夏芍卻是在這個時候,手上突然拿出了一封信,*給了錦繡,輕聲道:"小姐,王爺寄來的信。"
錦繡愣了一下,低頭看向那封熟悉的信,有些不解:"這都回京了,怎麼還有信。"
不過話雖然這般說,錦繡倒是忍下困意,拿過了那封信打開看了起來。果然是晏淮寄來的,這一封信,不僅僅是晏淮寫給錦繡的信,更是晏淮寫來催促埋怨錦繡的信。
滿滿一頁紙中,盡透露著哀怨之意。中心思想隻圍繞了一個能夠用一句話表達清楚的意思:錦繡為什麼回了京後,便不再給他寫信了。
錦繡看的哭笑不得,信中文筆自然極好,文采斐然,氣勢濤濤,便是用來寫公文折子,也是極好的,可卻被晏淮用來寫一封怨婦訴苦的信,實在是好笑。
她看完後,將信重新折疊好,塞入了信封中,遞給了夏芍,笑道:"將信收起來吧,我看過了。"
夏芍自然也不了解信中寫了什麼,聽了錦繡的吩咐,連忙接過那封信去收起,而錦繡又招手過來站在一旁的夏竹,笑著吩咐:"我困了,趕緊收拾好**午歇了。"
夏竹也應了,連忙上來幫著錦繡收拾了。
錦繡趴在**,頭枕著枕頭,舒舒服服躺平睡覺的時候,卻有許多人,並沒有歇下。
謝文清坐在書房中,看著忙忙碌碌打掃著書房的藍鶯兒,臉上不覺露出了一絲笑容。
藍鶯兒的年紀其實不大,比錦繡大兩歲多些,剛剛及笄,正當芳華。雖然穿著府裏統一發放的藍色素錦衣裙,有些寬大,可一舉一動之間,卻無意讓衣裙貼在了身上,帶出了她身材的窈窕曲線,她神色專注、一絲不苟的打掃著書房。直到將最後一個櫃子擦*淨了,方才微微鬆了一口氣,停下了手。
謝文清臉上的笑容不覺加深了一些,對於藍鶯兒,他顯然十分滿意,雖然麵容猶帶著幾分稚氣,可她和上輩子那個溫柔嫻淑的女人,簡直一模一樣。
藍鶯兒停下了手,謝文清也沒有再觀察她,低頭重新看向了手中的書。
可是藍鶯兒卻並沒有立刻拿著收拾的工具離開書房,而是咬著唇猶豫了一下,這才慢慢的走到了謝文清的書桌前。
謝文清的注意力根本沒有放在書中,自然早就發現了藍鶯兒這異常之舉,他也沒有抬頭,隻想看看藍鶯兒想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