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在場人想看,便讓看看好了。

果然柳氏的話音剛落,所有的人目光都有些緊張的看向了錦繡,反倒是讓勇誠伯顯得最不在意,還笑著說了一句:"是該這樣,咱們府裏的小姐,哪能拋頭露麵。"

勇誠伯的話說完,在場人卻難得沒有一個人附和。

隻因錦繡已經摘了紗帽,而錦繡的相貌,大大出乎了在場人的估計。

雖然錦繡如今年紀還小,身量也未長成,眉宇之間仍帶著幾分稚氣,可那已經露出幾分驚人風采的相貌,卻已經不容小覷。

錦繡長得好,本就是一副美人胚子,柳氏又是肯下大本錢來打扮她,今*的錦繡,因著在香滿樓裏換了一身,此時身上穿的是鵝黃繡白玉蘭長裙,外罩淺粉緞子風毛披肩,頭發簡簡單單綰了一個垂馬髻,隻斜斜插了一支纏絲點翠金流蘇步搖並幾朵小小的粉晶珍珠釵環。打扮雖簡單樸素,可所用之物,無一不精無一不美,越發襯托著錦繡膚白貌美、容姿動人。

她站在蘭姨太太身邊,二人的容貌本就有幾分相似,若說蘭姨太太因著保養極佳、氣質出眾而引人注目,那麼錦繡便單單隻憑著容貌,便足夠吸引人了。

所有的人在看到的那一瞬間,腦子裏也隻有一個想法,老天既然給了她這副容貌,也就不再需要其他了。

勇誠伯的目光呆呆看了錦繡許久,末了,轉向了蘭姨太太,眼裏透露出了無限的溫情,聲音也溫柔的不可思議:"蘭兒,咱們這小孫女瞧著,和你年輕的時候真像。"

蘭姨太太聽到了勇誠伯的話,慈和目光從錦繡的臉上收回,臉上笑容變得十分寡淡,隻是低頭輕聲道:"妾身年輕時,可沒有錦繡長得好,女子相貌隻要不是不堪入目,長得好壞,也不重要,錦繡有一對好父母,便是她最大的福氣。"

蘭姨太太語氣冷淡,但她的聲音很好聽,悅耳的如同二八少女,所以這話聽著,並不讓人覺得尷尬。

勇誠伯撫著自己的胡子,自是連連讚同,笑容太殷勤,顯得有幾分猥瑣。

門口畢竟不是真正說話的地方,錦繡一家剛回來,雖然所居住的院落蘭姨太太早已吩咐丫鬟們收拾*淨,可到底還有不少的東西需要安頓。

說過一會兒話後,勇誠伯便讓二房一家回去休息。

夏立齊和柳氏對視一眼後,卻是衝著勇誠伯笑道:"爹,不急,我們先去給母親請了安,再回去安頓不遲。"

勇誠伯聞言,臉上卻略有幾分為難,猶豫了一下,最終開口婉言道:"你母親今*沒出來接你,是因為身體突感不適,便不用去請安了,你們回去歇息就好。"

其實,太夫人那借口,便是勇誠伯自己都明白,完全便是托辭,他也是知道自己老妻不喜歡這個二兒子,今*估計根本便是不想見到夏立齊一家。若是此時二房過去請安,再鬧出什麼風波卻是不好了。

就勇誠伯這個大家長而言,就算知曉如今府裏不過是表麵的平靜,他也寧願維持著這份表麵的平靜。

夏立齊聽到勇誠伯這話,臉上神色絲毫未變,仿佛就像是真的相信了勇誠伯的話一般,他說的分外真誠,連連表態:"母親身體不適,我這個做兒子的,更該過去看看。"

"這"

勇誠伯麵上十分為難。

而蘭姨太太見了,倒是難得開口插了一句話:"立齊一家離家多年,如今回來,的確是該給太夫人去請個安,便是太夫人身體實在不適,起不了身見立齊,讓孩子們站在門外給太夫人請個安,也算是盡了他的一片孝心。"

蘭姨太太既然主動開口將話說到了這個地步,勇誠伯便是再為難,也哪有不應,連忙笑道:"是是是,還是蘭兒你想的周道。"

說罷二話不說,便讓人領著夏立齊一家去了榮壽堂。

果不其然,等到二房一家來到榮壽堂門口,還沒踏入這院子,便被太夫人身邊兩名生臉丫鬟給攔住了,瞧著那兩個丫鬟的打扮,應是太夫人身邊得臉的大丫頭,也應該是二房離京的這兩年提拔的。

這兩個丫鬟說話倒是客客氣氣、溫溫柔柔,隻是攔了夏立齊和柳氏一行人,而後笑著解釋道:"二爺二夫人見諒,太夫人身體實在不適,已用過大夫開的藥歇下,如今二爺和二夫人若是進去拜見,隻怕會驚擾到太夫人。"

夏立齊和柳氏聞言,倒沒有被冒犯樣子,仿佛真像是在對待尊敬的母親身邊的丫鬟一般,說話十分客氣:"這倒是咱們做兒子媳婦的不夠細心,不過便是母親不方便接見我們一家,我們也必須拜見母親。如此,那我們就在院外拜見,也權當盡了咱們做晚輩的孝心。"

說完這話,在大庭廣眾之下,夏立齊和柳氏二人也沒用什麼墊子,直接跪倒在了院門口的青石板上,而錦繡與夏靖銘和夏靖玨兩兄弟跟在夏立齊和柳氏身後一道兒跪下,那兩個丫鬟甚至都來不及阻止,啪啪啪,三個響頭便磕完了。

這三個響頭的效果,自然不同凡響,至少原本站在一旁圍觀的仆婦,都給驚呆了,隨後過來的大房二房眾人,也都被二房這番"孝心"給震驚了。

晚一步過來的勇誠伯瞧見了,撫著胡子對蘭姨太太笑道:"立齊果然是個孝順孩子,你們一家對你母親的孝心,你母親也感受到了,快些回去歇著吧,不然你們母親要心疼你們了。"

"是,爹。"

夏立齊乖順的衝著勇誠伯也行了一禮,這才帶著家裏人慢慢回了自家的院子。

真說起來,這太夫人沒有出來,反倒是讓她們二房樂得輕鬆,這般磕兩個響頭怕什麼,總比被太夫人挑事兒找碴還要硬忍著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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