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夏立齊來上川,自然不可能是帶著妻子女兒來遊山玩水的,前方的剿匪行動已經漸漸**了尾聲,不斷有捷迅傳來,這也意味著,夏立齊很快便要到縣衙去上任了。

而這些*子,倒也不是天天在客棧裏呆著,偶爾不下雨的時候,夏立齊會和柳氏出去轉轉,也會讓底下人去打聽這邊的民情,越是深入了解,夏立齊越發覺得肩上擔子沉重。為此,在離開這客棧去上任的最後幾*,他捧著晏淮予他的那一本小冊子幾乎是廢寢忘食的專研著。

柳氏是賢妻良母,對於夏立齊這般,倒也沒有勸阻,隻是更加用心的照料夏立齊的生活,不過錦繡實在心疼父親這般,夏立齊是太看重責任,給自己的壓力太大了。

錦繡絞盡腦汁的想讓自己的父親放鬆放鬆,故而她常常故作貪玩,讓夏立齊陪著她。隻是一向疼愛女兒的夏立齊,卻難得沒有鬆口答應,反而是有些敷衍的安撫了錦繡幾句後,又一心鑽進了晏淮給的那本冊子中。

為此,錦繡開始遷怒到了晏淮的身上,接連兩天都沒給晏淮回信。

晏淮的信倒是一如既往送著,信裏的內容多了兩字:回信

錦繡對此,看過後,依然我行我素,她便不信了,自己不回信,難不成晏淮還真來抓她不成。

然後,在第三*晚上,除了每*定時定點送來的那一封信外,還多了一個送信人,晏淮。

晏淮突然出現在錦繡屋裏的時候,錦繡還真沒反應過來,她正抱著夏芍剛剛給她端上的漱口水,咕嚕咕嚕的漱著嘴巴,看到遞到了她麵前熟悉的信封時,她並沒有立刻伸手接過,慢悠悠的將口中的水吐到了一旁的痰盂裏,又撿起了杯子,一邊往嘴裏送著,一邊開口道:"放著,等我有空了再看。"

那副悠悠閑閑的小摸樣,顯然一點都不在乎這一封信。

她說完這話,又含了一口水到嘴裏,咕嚕咕嚕的清著嘴巴,卻突然聽得身旁一個咬牙齧齒,陰測測的聲音乍然響了起來:"你倒是越來越忙了,忙的不但回信的時間沒有,連看信的時間都要一拖再拖。"

"噗"

錦繡猛地轉頭,待看到方才說話人的時候,驚得一口將嘴裏的水噴出,盡數噴在了來人的臉上。

、第73章

真來了

闖禍了

錦繡的腦子就跟被錘子狠狠捶了一記,她雙手緊緊握著嘴巴,一雙大眼睛睫毛顫顫巍巍看著晏淮,眼裏流露出了些許惶恐不安。

晏淮原本過來,自然是打算興師問罪,誰料到,竟然會把錦繡驚嚇的將水噴在他的臉上,他心裏有些無奈,又有些哭笑不得。

最後,心裏的情緒這麼反複的翻湧著,反倒是將原本那股子的氣憤給消弭的一*二淨,他伸手撿過了原本錦繡留著擦嘴的布巾,往自己的臉上隨便擦了兩下,而後目光看向了錦繡,出聲道:"過來。"

錦繡縮了一下脖子,不自覺的後退了兩步。心裏隻有一個感覺,好可怕。

晏淮身上隻穿著灰色長袍,十分,也有些**仆仆,衣擺下邊,隱隱可見泥水沾著,這對於一慣穿著光鮮亮麗的晏淮而言,顯然並不尋常。

上一回,晏淮也有這樣的形象出現在錦繡麵前,但那一回,對於錦繡而言,絕對不是什麼美妙的記憶。

"怕什麼,過來,再不過來,我真生氣了。"

晏淮沒好氣的催促了一句。

而錦繡聞言,倒是抬起頭,有些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你現在不生氣"

"你說呢"

晏淮依然沒好氣,顯然說不生氣是口是心非,錦繡也看出來了,晏淮應該不會欺負她。

她臉上立刻浮起了笑容,小跑湊到了晏淮身邊,又是撿起了被晏淮放在邊上的布巾,輕聲道:"我給你擦擦,我不是故意噴到你臉上的"

誰讓你出現的這麼突然。

當然這一句話,錦繡是不敢直言的。

晏淮對於錦繡這般跟個撓癢癢似得擦臉顯然不滿,*脆一把抓住了錦繡的小手,拿過布巾放在了一邊,開口道:"行了行了,別以為你這樣,我就會原諒你。"

""

晏淮不領情,錦繡當然不會在拿熱臉去貼著。她扁了扁嘴,也是一副不高興的樣子。

說起來,她也沒有什麼大錯,雖然她是答應了要給晏淮寫信,可那一回,明明便是晏淮使了計策才讓她鬼使神差答應下來的,她先前也都乖乖寫了,現在偷懶兩天,晏淮這般,顯然是小題大做了。

沒錯,就是小題大做了。

錦繡這麼一想,又立刻有了底氣。

她抬起頭,一臉理直氣壯打算迎接晏淮的質問,誰料到,晏淮隻是目光淡淡的瞅了她一眼,開口道:"找點吃食過來,我餓了。"

"什什麼"

錦繡麵上有些錯愕,晏淮所說的話,與錦繡原本想說的,牛頭不對馬嘴,她也是愣了一下,才對著夏芍開口吩咐讓去小廚房裏看看。

等到錦繡吩咐完,還未轉過頭,晏淮卻突然一把抱起了錦繡,直接抱到了自己的膝蓋上,然後不等著錦繡掙紮,他將自己的腦袋支在了錦繡稚嫩的小肩膀上,語氣十分委屈:"小沒良心的,我待你這麼好,你就不能待我也好點嗎"

晏淮的語氣實在委屈,也實在幼稚,就好像是受了欺負的小孩子一般。

錦繡聽著,有些想笑,卻不知道為什麼,又從晏淮的語氣裏,聽到了一些辛酸。說起來,晏淮待她的確是很不錯,雖然有的時候煩人,但絕對是全心全力為她,也為她的家人著想。

她想了想,伸出自己的小短手,有些艱難的摸了一下晏淮的腦袋,而後輕聲道:"我就偷兩天懶,以後天天寫行了吧你也不用為了這點小事特地跑來吧"

晏淮的頭發有些濕,顯然是冒雨趕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