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哼了一聲,嘲諷的衝著夏錦繡開口罵了一句:"果然是個傻子,難怪那*會被人拐走賣錢。"

"四姐姐,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夏錦瀾不提這一茬倒也罷了,一提錦繡心裏便是來氣。好吧,的確,夏錦瀾是沒有義務救她,即使她們名義上是堂姐妹,即使她這麼做有見死不救之嫌,所以錦繡也頂多之後對她也敬而遠之,見死不救罷了。

但是,這會兒夏錦瀾拿這事來嘲諷她,卻著實有些惡心人了。

即使錦繡不愛找事,對於這群在她眼裏可能還隻是孩子的人向來能讓則讓,無傷大雅,但並不意味著,她的臉皮就不是臉皮了,就能夠讓人扯在地上踩了。

錦繡從座位上慢慢站了起來,拿起了放在桌麵上那一疊宣紙,目光並未看她,隻是輕聲說了一句:"我是傻,可我爹娘就喜歡我這樣,腦子不聰明還有得救,有些人心都黑了隻怕是無藥可救了。"

"你說誰呢"

錦繡這諷刺,說的實在太明顯不過,夏錦瀾臉色頓時青了,又是重重拍了一記桌麵,一張原本還算好看的臉蛋也因為怒氣而顯得有些猙獰,仿佛是下一刻便要撲到錦繡身上去打她一般。

錦繡卻並沒有被唬住,隻是冷聲道:"我說誰,誰做過了心裏明白"

"嗬我做什麼了,我一向行得正坐得端,總比某些虛情假意,表裏不一的人要好。"

夏錦瀾說著,眼神斜睨夏錦瑟,看來是不打算放棄將夏錦瑟也扯入這個戰場。

夏錦瑟沒有說話,而錦繡卻是將手上重新理好,仍然已經皺了破了的那疊宣紙放在了桌麵上,小大人似得雙手*叉抱在胸上,突然開口說了一句:"是啊,四姐姐當然光明磊落,做過的自然會承認,我這辛辛苦苦一宿才做好的作業就被四姐姐你這麼撕了,還請四姐姐待會兒與先生去說明一下。"

"嗬,關我什麼事情,是我撕得又如何,誰能夠和先生去證明"

夏錦瀾笑的有些得意洋洋,一副仿佛是看傻瓜的模樣看著錦繡。

錦繡也笑了,將目光看向了門口,隻瞧見丁先生抱著幾本書從書房門口走了進來,臉色略有幾分不豫的看著夏錦瀾,他將手中的書冊放到了書桌上,聲音平靜的開口說了一句:"四小姐,你不回自己的座位,站在別人的位置上做什麼"

語氣之中,顯而易見便能夠聽得出不悅之意。

夏錦瀾臉色青白,惡狠狠的看了一眼錦繡後,衝著丁先生行了一禮,方才回了自己的位置。

雖然丁先生隻是一個窮秀才,夏錦瀾的身份自然比丁先生高,但丁先生是她的老師,這個時代,對於尊師重道還是十分看重,夏錦瀾也一直得意丁先生對於她才學的看重,並且這一點為她在太夫人麵前掙了不少的分。

如今被錦繡這麼擺了一道,讓她如何甘心。

錦繡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對於擺了夏錦瀾一道的事情並不見得有多開心,方才實在是夏錦瀾上躥下跳太過於討厭,讓她沒有餘心去想別的事情,如今安靜下來,她忍不住去思考夏錦瀾口中的那件事情。

她也是幾乎能夠肯定了這一點,心裏越發有些心煩意亂、擔心起了自己的父母。

她心裏深深的歎了一口氣,心不在焉的翻閱著書本,而在這個時候,突然耳邊傳來了一聲低低的對不起。

她往邊上一看,隻見夏錦瑟眼裏滿是愧疚看著她。

錦繡愣了一下,臉上卻立刻浮現了淡淡的笑容,隻笑著回了一句:"這和二姐姐你沒有關係,不用和我道歉。"

她這話一說,夏錦瀾卻是立刻躲開了自己的目光,垂著頭以看書的模樣逃避著與她目光對視。

錦繡的目光掠過了她不自覺緊緊握成了拳頭放在書桌上的手,心裏歎了一聲,卻並沒有再說任何話。

這一上午的課,顯然一屋子的人,都沒上好。

楚玉兒和夏錦依還在為先時錦繡和夏錦瀾二人的爭執而心驚,夏錦瀾則是被丁先生訓的幾乎抬不了頭,夏錦瑟完全心不在焉,一直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事情。便是這一上午的課上,被丁先生幾乎看做得意門生,誇了又誇的錦繡,也一直遊走天外。

好不容易等上完了丁先生的課,又應付過了王嬤嬤的禮儀課,錦繡便迫不及待吩咐著夏芍和夏竹二人收拾東西,自己則是打算跟著張嬤嬤一道兒先走一步。

夏芍和夏竹二人手腳卻是極其利落,錦繡這邊剛吩咐了一句,她們便已經收拾好東西,緊緊跟在了錦繡的身後。

錦繡看了一眼二人,也沒有說什麼,正要離開書房之時,夏錦瑟卻突然出聲叫住了她。

錦繡眨了一下眼睛轉頭看向夏錦瑟時,夏錦瑟的目光正有些發愣的從夏芍和夏竹身上掠過,不過很快的,她便重新看回了錦繡,她咬了咬唇,錦繡以為她會說什麼,可是最終她卻隻是憋出了一句對不起。

錦繡對此,笑了笑,也沒有說任何的話,便轉身離去了。

錦繡的這個態度,客套而疏遠,仿佛與夏錦瑟的關係,在突然之間,又回到了曾經。

夏錦瑟的心裏有些沉甸甸的望著錦繡離開的身影,她的神色有些狼狽。

而這個時候,夏錦瀾卻是冷笑的出聲說了一句:"有些人,以為別人被算計了還能和她做好姐妹呢,簡直就是做夢"

夏錦瀾說的冷嘲熱諷,可是她的話音還未落下,夏錦瑟卻突然轉頭惡狠狠的瞪向了她,她的眼眸十分深沉,卻突然"嗤"的冷笑了一聲,自己帶著丫鬟也離開了書房。

夏錦瀾被夏錦瑟那一眼瞅的,好一會兒方才回了神。她有些惱羞成怒,卻絕對不想承認,自己竟然會被夏錦瑟給瞪怕,可是方才夏錦瑟看她的那一眼裏,目光實在是太可怕了,她形容不上來,隻覺得自己在那一瞬間,仿佛喉嚨被扼住不能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