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惠安緊追在後,走進屋子,眸光直視著她,“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安素惠淡然坐在椅上,眸光一閃,唇間噙著一絲淺笑,“什麼意思,公主還不明白麼?誰才是真正的蘭陵王妃,難道公主還沒看清楚麼。”
“你!不,不是的。我說你不是你就不是,城哥哥是我的,他是我的,你不可以搶走他,不可以的。”她忽然欺身上前,雙手鍥住她的雙肩,“說,你要多少錢,才願意離開城哥哥,隻要你說的出來,我就給的起。”
安素惠秀眉一彎,抬起明澈的眼看著她,隨後垂眸,唇間噙起一絲笑意,“看來,公主還是未明白我的意思。”安素惠直起身子,明亮的眸光,清澈見底,深邃地凝視著她,“公主,王爺她是我的夫君,並不是你的。想讓我離開,也不是你說了算,除非!”
“除非什麼!”風惠安盯緊安素惠,迫切的想知道,到底如何她才肯自動離開城哥哥的身邊,滿眼都是期待。
安素惠怎能沒看出她眼中期待的眼神,無奈地輕搖了搖頭,終究還是個什麼也不懂的小丫頭!微微歎息道,“丫頭!你真的很愛樓子城嗎?”
這回她沒說王爺二字,而是直截了當的說出他的名諱。
風惠安終究是個什麼也不懂的小丫頭,或許她連愛是什麼都沒搞清楚,就一口回道,“愛,當然愛了。我很愛很愛城哥哥的,所以請你離開他的身邊。”
安素惠握住白玉杯的手,微略地頓了下,安然地將杯子擱到桌麵,輕佻地抬起眼,直直的看著風惠安,隨即噙笑道,“我奉勸公主一句,愛這個字可不是隨便就能說出口的,敢問公主你懂什麼叫愛嗎?”
“我……”風惠安聞言一窒,秀眉微微蹙起,神色有些耵聹,隨後不甘心的仰起小臉,不悅地道,“那,那你又懂麼?”
風惠安又將這個問題丟回給安素惠,她倒要聽聽她又如何懂得愛這個字?
安素惠沒有生氣,反而卻淡然一笑,直起身子,注視著她,淺淺地道,“愛一個人就是在一起時候很開心,見不到他的時候會不開心,愛他就是時刻想著他,即使是不快樂你還是很想和他在一起,你會看到他的優點,當看到他的缺點時,依舊認為那是優點,因為你愛他的全部。愛他,你會折磨自己,隻為了對方得到滿足。你說不出來這是為什麼,但卻沒有理由不去愛他。你會為他的開心而開心,也會為他的痛苦而痛苦,他會慢慢的走進你的生命,走進你的內心,甚至讓你愛到即使失去了生命,也還是很愛,愛可以讓你變的執著,變的瘋狂,也可以讓你變的失去自我。愛是一生一世,永不休止”
“這……這就是愛!”風惠安微蹙起秀眉盯著她,她說的那些話,她對城哥哥的感覺一點都沒有,難道自己真的不愛城哥哥嗎?
風惠安有些疑惑地看緊安素惠,安素惠已經從她的眼神中讀到了不信任感,她無奈地撇了撇唇角,也沒再多言,而是處事坦然的坐回椅上,細細品著茶。
風惠安則是仔細的緊盯著安素惠,想要從她的身上找出半點虛假的模樣,可惜她失望了,除了找到她從未見到過的冷靜與沉著之外,她什麼也沒找到。
良久之後,風惠安實在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試問道,“你這麼懂愛,是不是你愛上了城哥哥。”
剛喝了茶水還未入喉的安素惠,猛不防的聽到這麼一句,差點讓她噗茶的話,害她被狠狠的嗆了一口,失態的猛咳出聲。
而此時,門外有抹紅色身影立在門前,聆聽著門內二人的談話,俊逸般的臉上,盡然有些期待某人的回答。
風惠安不明所以的望了她一眼,綠枝和允兒也是抬起擔憂的神色看著她,弄得她實在是有些無措。
風惠安見她半天沒有回應,鎮靜的臉上,隱隱透著一絲局促不安,單手緊攥著白玉杯,微垂著眸,不知道再想些什麼,手一點點的收緊。
她再緊張!她居然為了一個和她毫不相幹的問題,盡然會如此緊張?!
風惠安見她半天沒做聲,沉吟了一會兒,輕聲細語地問道,“怎麼不說話!難道,難道你不喜歡城哥哥麼!城哥哥是我見過天下底下最最好的男人,哪一點配不上你!說,你到底喜不喜歡城哥哥。”
安素惠被風惠安一個勁的追問,臉色有些紅暈,甚至有些小小的心虛,腦海盡然一閃而過,樓子城睡覺時的俊美容顏,她的心懵然狂跳不止。
神色不安地別過臉去,白皙的手,握住白玉杯的手,緩緩收緊,隻聽“咯嘣”一怔清脆的聲音驟然響起,眾人聞聲抬眼尋去,卻見安素惠手中的白玉杯此刻早已變成碎片。
眾人震驚不已的盯著她,她也被自己突然的異舉有些怔住,剛才她,她隻不過是稍稍用了一下力而已,杯子盡然就碎了。
她愕然的垂眸,看著自己的右手,好好的白玉杯變成粉碎,而自己的手,隻覺得稍稍有點震痛,一點傷都沒有。
倏地,一道清冷且平穩的聲線,突然響起。
“想不到王妃的腕力如此厲害,今日一見到讓本王有些大開眼見。”樓子城頎長的身姿優雅走進屋子,清冷的眸光直直的盯著安素惠。
安素惠戛然的收回眼中的驚色,又恢複了以往淡然自如的神情,仿佛剛才握碎白玉杯的不是她,而是另有他人。
風惠安一見樓子城的身影,立刻變得欣喜若狂,忙奔上前,欣喜的喚了聲,“城哥哥,你怎麼來了。”
樓子城不再看向安素惠,而是將眼別過風惠安的身上,眼神瞬間變的溫和起來,紫眸中沒有了往日的清冷,反而還帶著隱隱的寵溺,他唇間噙著淡淡地柔笑,伸手刮了刮風惠安的鼻子,柔和道,“傻丫頭!來府裏怎麼也不事先通知一下城哥哥,反到跑來這梅園裏做什麼。”
“我……”風惠安言語一頓,眸色略顯慌張的望了一眼,仍舊一臉淡漠無語的安素惠一眼,不知該如何作答。
樓子城微眯著好看的紫眸再二人的身上,來回流轉,深邃的眸光早已了然,他這所以來這裏,是因為聽到下人們說惠安帶人怒氣衝衝的闖進了梅園,一時擔憂,才放下手中的公務,急切的趕來,卻沒想到聽到了他本沒想過的事情。
看她此刻淡然的模樣,想必惠安是沒撈著任何的便宜。
風惠安從小就是眾人捧在手裏的寶,從未受過絲毫委屈,久而久之養成了她那種恃寵而驕的性格,宮裏的人都很害怕她,甚至見了她都躲得遠遠的,生怕招惹上她。
風惠安單手套著樓子城的胳膊彎,親昵的偎在樓子城的身邊,抬起烏黑的眼眸,暗自瞅了瞅,那兩個人暗昧不明的神色,心下一頓,狐疑的盯著兩人,思慮了半會,最終開口調笑道,“城哥哥,你來這兒,恐怕不是因為惠安吧?”
樓子城一愣,眸色有一閃而過的無措,快速斂去臉上的尷尬,回頭微笑的望著風惠安,“城哥哥當然是來惠兒的,不像某人見了我,居然連聲問候的話都沒有。”
樓子城眼神不再看向風惠安,而是緊盯著安素惠的臉看去,安素惠眸光閃爍,平靜無有波瀾的臉,頓了頓神,隨後直起身子,直視著樓子城不卑不亢地道,“臣妾失禮了,還望王爺恕罪。”
樓子城微眯著清冷的紫眸,緊緊的盯著她,見她淡漠的模樣,沒有半點向他屈服的意思,心頭隱約有些發悶,隨後不悅的抬了抬手。
安素惠邁步讓開道路,樓子城側身而過坐到她曾坐過的地方,優雅地瞥了一眼桌上殘留著白玉杯的碎屑,又轉眼看了一眼她的手,見她緊握的手,心想難道她的手受了傷。
站在一邊的風惠安有些覺察到二人之間的關係,隨即玩味地道,“城哥哥既然來了,那皇妹我也該告辭了,總不能打擾了皇兄和皇嫂的好事吧?”說話間,人已經來到門前,剛要踏步而去。
“不要……”一道急促清亮的聲音搶先一步的喊住某人。
風惠安暗自一笑,慢慢回過頭,看了一眼緊拽著自己手腕的安素惠,笑道,“什麼事啊皇嫂。”
皇嫂?!
安素惠驚愕的呼出聲來,膛大眸子,吃驚的看著一臉壞笑的風惠安,愕然道,“你!你怎麼?”
安素惠驚愕的看著她,這個丫頭變化還挺快的?可是她叫她皇嫂,這還蠻出人意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