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被歐陽逸辰明裏暗裏的一破壞,擺地攤這件大事業隻能被夏貝蘭忍痛放棄。
但是她可不是那種隨便說說就算了的人,既然地攤擺不成,她決定重震旗鼓,進行第二項大事業。
從小沒有任何烹飪經驗的夏貝蘭纏著家裏的管家福嫂教她製作炸魚丸,折騰了整整半個月後,夏貝蘭再次做出一件跌破眾人眼鏡的大事,她居然跑到大排檔當起了魚丸老板。
對於她的這項決定,歐最逸辰真是哭笑不得,他真想把那女人的腦袋打開,看看裏麵裝的到底是不是可以讓人崩潰的恐怖基因。
不過之前既然已經答應讓她出去獨自創業,現在如果再來反對,那會顯得他做人很沒信用,無奈之下,他隻好由著那女人在外麵胡搞一氣。
此時此刻,夏貝蘭這位富家少奶奶竟然一改往日的青春少女裝,穿上了一件土得不能再土的藍襯衫,一頭卷發被一塊小方格頭巾係在裏麵,腰上還圍了一條印有小貓咪圖案的圍裙。
她就說過她不是笨蛋,經過短短數日,居然把福嫂精心傳授的炸魚丸技術學得井井有條。
傍晚的大排檔,總是擠滿了層層人群,忙忙碌碌的夏貝蘭一邊認真的炸著丸子,一邊和旁邊正在賣茶葉蛋的老頭聊著天。
“茶葉蛋伯伯,你知道嗎,昨天我一共賣了九百八十六塊,如果按照這樣的速度發展下去,不出兩年,我就可以在台北最黃金的地段開一家屬於我自己的丸子店了。”
老神在在的坐在一邊的老人身穿白色大背心,下身是一條及膝的肥短褲,手中還抓了一把黑扇子。
他一邊扇著風,一邊漫不經心的整理著鍋內的茶葉蛋,從頭到尾,夏貝蘭的一張小嘴都像麻雀似的在那裏嘰嘰喳喳說個沒完。
他懶洋洋的掀了掀眼皮,“魚丸丫頭,看你的年紀並不大,可是闖勁倒不小,難道你的家裏很需要用錢嗎?”
正在炸丸子的夏貝蘭微微一怔,然後又笑嘻嘻的搔了搔額頭,“這個……說起來話可就長啦,我呀,命不好,嫁了一個隻知道吃喝玩樂的混蛋老公,他不學無術、不求上進、整天向我要錢花,連我家小孩的書本費都要強行霸去,所以我隻好自強自立,自己外出謀生,歹命啊……”
她滿口胡謅一通,心底則偷偷劃了一個十字架。
上帝知道,她是無心說謊的,如果再被周圍的攤主發現她有一個有錢到爆的老公,她的魚丸生涯恐怕也要到此結束。
況且自從上次擺地攤事件之後,她三令五申的警告歐陽逸辰下班後絕對不可以再來接她回家,否則她就要同他玩命。
開玩笑!開著那種招風到不行的加長型六門房車出現在這種地方,那些攤主不把她當成怪物看才怪。
“伯伯,你出來賣茶葉蛋也是為了養家糊口嗎?”
搖著扇子的老者眯眯著雙眼,臉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這個……說來也話長,我隻是比較喜歡坐在這裏笑看人生的感覺。”
夏貝蘭擰了擰眉頭,“好深奧哦,笑看人生?伯伯,你講的話真奇怪……”
就在她和老人有一著沒一著聊著天的時候,幾個打扮得極其另類的少年穿橫行霸道的擠進這熱鬧非凡的大排檔。
他們就像被人慣壞的孩子,學著電視中古惑仔的模樣,十分招搖的貫穿在人群中。
“把這周的保護費都給我拿出來……”一聲高喊,原本騷亂的人群頓時鬧開了鍋,幾個膽小怕事的攤主急忙將口袋中的錢拿出來並且恭恭敬敬的交到他們手中。
拎著勺子的夏貝蘭忍不住張大了嘴巴,“保護費?”她很誇張的看著眼前所發生的一切,“有沒有搞錯,我在租攤位的時候不是已經把稅金呈交上去了嗎?這是哪門子的保護費啊?”
“啪!”重重的一掌拍現了賣茶葉蛋的老者麵前,“老家夥,你的保護費咧?”
搖著扇子的老者動也不動的穩坐在那裏,表情中還充滿了對這些少年的厭惡。
“老家夥,你耳朵聾啦,叫你拿保護費,你還傻坐在這裏幹嘛?等著被K嗎?”
“喂……”
拎著鐵勺的夏貝蘭氣勢洶洶的橫擋在老人的麵前,“你們是混哪裏的?老大是誰?你老大在你出來混的時候難道沒有告訴過你,在外麵混的時候至少也要講一下江湖道義嗎?隨隨便便的就對著老人家開吼,你、你、你……還有你和你……”
夏貝蘭用仍舊滴著熱油的勺子在幾個少年仔的麵前點了幾下,“禮貌都哪去了?教養都哪去?沒禮貌沒教養,你們這群臭小子也敢出來混?也不怕丟了你們老大的狗臉!”
被她一頓訓斥的少年仔被前眼長得小不隆咚的女人氣得緊握雙拳,“臭三八,你知道我們是誰嗎?居然敢用這種態度來同老子講話,你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
“怎麼樣?我怕你們這些小鬼嗎?”她不怕死的雙手掐腰,擺出一副母夜叉的狠樣,“我告訴你們,保護費沒有,有本事就同我來單挑……”
哼!誰怕誰?她夏貝蘭曾經可是學校裏的風雲女魔頭耶!打架惹事一級棒,這群小子敢在她麵前耀武揚威,他們還嫩了點。
“三八,你皮癢欠K呀?”其中一個染著黃毛的瘦小少年很不客氣的上前推了夏貝蘭一把,她一個踉蹌,險些一下子摔倒在地。
“你們這群小子夠了吧?”久久沒吭聲的老者終於從小凳子站起身,“整天不學無術不務正業,小小年紀就出來混社會,還打著收保護費的旗號來欺壓這些靠出賣勞力為生的老百姓……”
“死老頭……”
就在老者義正言辭之際,其中一個耳飾男子很不客氣的上前狠推了他一把,“廢話連篇,我看最欠K的那個老東西就是你了……”
“砰!”老人一個重心不穩,整個身子狼狽的向後退去並且摔倒在地。
“哐——”他的頭不小心磕到了地麵,頓時,鮮血順著他的額頭流了出來。
眼看著老人被這群小渾蛋推倒以致昏迷,夏貝蘭氣得將鍋裏正在炸著的丸子一股腦的潑向眾人,她拎著勺子殺向眾人,“混蛋,我和你們拚了——”
歐陽逸辰不怒而威的坐在警局的內,來回行走中的幾個小女警頻頻將愛慕的目光射向那個可以導致全球女性大暴力的俊酷麵孔上。
筆挺的純白色襯衫在領口處微微敞開,袖筒卷到了手臂中間,露出他古胴色的手臂,他的眉峰微斂,深邃的目光中釋放著邪惡和淩厲。
緊抿的唇角繃成了一條直線,隻要是長腦袋的人,都可以從他的身上感覺到一股很強烈的低壓氣息。
他的眼視從始至終,都狠狠地瞪著坐在離他不遠處的夏貝蘭,她的一頭卷發亂成了一團,小臉上黑一塊紫一塊,下巴上處還微微腫脹,天藍色的襯衫上染的全是髒兮兮的汙漬。
半個小時前,他接到警局打來的電話,通知他的老婆在大排檔和一群年輕人打了起來,而且她還被人家控告用熱油將人潑傷。
當他驅車趕到警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眼前的這幅場麵,幾個年輕男孩渾身狼狽的並列坐成了一排。
“歐陽先生……”
正在做筆錄的小警員小心翼翼的開口道:“關於令夫人的這起案件……”
說著,他看了一眼像小醜一樣的夏貝蘭,心中真是不明白,帝風集團英俊而又年輕的總裁到底是哪根筋不對勁了,居然會把這樣的女人給娶回家。
無論從外貌上還是身材和氣質上,兩個人都有著天大的差別,事實上她說出歐陽逸辰就是她老公的時候,他們還以為這女人是在胡說八道,沒想到當帝風集團的總裁親自來到警局的時候,所有的人都對此大吃一驚。
“我隻想知道,我什麼時候可以把我太太接回去?”他沉著嗓音,臉色從頭到尾都難看到了極點。
“呃……您太太用熱油將人給燙傷,傷者現在在控告她蓄意傷人,所以……”
“喂!”坐在一邊的夏貝蘭一口氣打斷小警員的話,“我再重申一次,先傷人的是這群欠扁的臭小子,他們不隻亂收保護費,而且還把茶葉蛋伯伯給推倒撞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