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夫人就是那種喜歡自我催眠的人,一旦睡著,除非她自己想醒,否則別人根本叫不醒。
“若你真的覺得是我處處為難你,那我且問你,這次出事,是不是和你經常引徐祁見的夫人到家中作陪有關?你讓她到咱們家,究竟是真心的想和她交朋友,還是想炫耀你擁有的東西,滿足你的那點兒小心思?”
自打宋青山出事之後,宋夫人便很少出門,她覺得自己丟了麵子,尤其是那些個好友們一個個的都躲著不見她,更讓她覺得自己抬不起頭。
之前宋軟毫不客氣的指責她的時候,她心裏確實有幾分發虛,要不然也不會給了那臭丫頭折辱她的空檔。
再加上宋青山這一發問,她心裏既委屈,覺得自己沒做錯,又有點兒後悔。
“我,我……”
支支吾吾的想為自己辯解幾句,宋夫人卻忽然發現,丈夫所言,正中了她的心思。
“可是老爺,我真的沒想到,那個賤人竟然是……”猶豫了片刻,怕丈夫會秋後算賬,宋夫人緊忙解釋。
擺了擺手,宋青山攔下了妻子將要說的話,他知道她想做什麼,疲憊的閉了閉眼,宋青山緩緩開口:“今日提起此事,並非要追究你的責任。我隻是想告訴你,青兒,你我夫妻數十載,心卻越來越遠。”
往後退了半步,宋青山不願再多說。
宋夫人見狀,猶豫的張了張嘴,最後什麼都沒說便離開了書房,她是有一時糊塗的時候,可宋軟那臭丫頭欠她的賬可不止一件,大不了再給她安一個由頭就是了。
知道宋夫人去了書房,宋軟輕哼一聲,也跟著去書房轉了個圈。回來的時候,她臉上的表情輕鬆了許多。
以前都是宋夫人和宋月柔仗勢欺人,現在該輪到她討債了。
宋青山覺得妻女做的是實在太過分了些,是以,宋軟說她想親自小懲那對母女的時候,他沒拒絕。
他哪裏會想到,宋軟和那對母女之間的仇恨並非小懲那麼簡單。
碎淵院,謝忱讓人備好了熱水後便一直沐浴。
水汽氤氳的屋子裏,隻見謝忱緊閉著雙眸,抿著唇角坐在木桶裏,安靜的屋中隻有他微弱的呼吸聲,旁的什麼動靜都沒有。
墨發隨意的披散著,謝忱的雙臂輕搭在木桶邊沿,手上卻因微微用力而繃著青筋。
他在想,等初八軟軟到了他身邊後,兩人該如何增進感情,他該如何讓軟軟逐漸接受自己。
再強大的人,有了弱點後也會變得猶猶豫豫,變得不再自信,變得容易思前想後,謝忱便是這種人。
明明他想做什麼就能做什麼,明明他向來隨心所欲,可他卻總顧忌著宋軟會不會願意,顧忌著宋軟會不會因為他某個舉動而不高興。
就好比現在,他在糾結著,若是軟軟知道他讓人打了元清,她會不會怨自己。若是軟軟知道了這樁婚事是他要來的,會不會怪他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