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荒山一夢
玉兔看了她一眼,道,“這條路是你自找的,誰也救不了你的,明明可以不生孩子,一起白頭到老,但是你卻是偏偏不幹,一定要跑出來生孩子不可。怎麼樣了,元氣大傷了吧?懷念世間的美好的陽光了吧。”
月蟬看著她,隻是微微地搖了搖頭,道,“沒有,我隻是擔心你以後該怎麼辦。”
玉兔怒氣衝衝地看著她,克製著自己要哭的衝動。
“我現在好受的很,去死的是你又不是我,千年的修習毀於一旦。我還是好好的?”
月蟬隻是微微地笑了笑。兩人都有著微微哭的衝動,但是都克製住了。
“當婚姻裏有人缺席的時候,要學著過自己的生活。過自己的生活,就是跟自己談戀愛,把自己當成自己的戀人那樣,好好寵自己。”玉兔忽而轉過身子,看著月蟬道。
這一次月蟬沒有克製住,大顆大顆的晶瑩的淚水從眼角滑落。
玉兔克製著自己要哭的衝動,道,“這一次誰也救不了你。”
月蟬上前一步,本想是把玉兔攔在懷裏,誰知道玉兔竟然猛地轉過了身子去了。
月蟬撲了個空,但是沒有尷尬的表情,心裏很是失落的樣子。
那一刻,月蟬才是感覺到了自己心裏的難受,道,“愛,是人間最美的花朵。”
玉兔隻是笑了笑,道,“姐姐,報恩的方式有多種,你為什麼非得選擇自我毀滅這種?”
月蟬微微地點頭,道,“報恩的方式是有多種,但是你要看他最需要哪種,如果你的報恩他不需要,我們的報恩又有什麼意義呢?”
此時的玉兔忽而冷冷地一笑,道,“對,姐姐,有道理。”
月蟬看著玉兔哭的那個樣子確實是不對的,瞬間月蟬的淚水就如湧泉般的滾落了下來。
這是月蟬第一次看到玉兔哭泣。
“你原來也有淚水啊?”月蟬禁不住的驚訝道。
玉兔隻是冷冷地笑了一聲,道,“我不僅有淚水,我還有感情的。”
月蟬一句話不說了,隻是低著頭捂著自己的腹部。她們兩人都算過了,生產的日子就在今天了。
“當年我在一個山洞裏住著,其實我已經修行了很多年,但是依然恢複不了人形,依然是一隻小白兔的樣子。一隻鴛鴦,一隻千年的鴛鴦在另一隻配偶被吃掉以後,用它的淚水化作了一個鮮紅的玉佩。而後玉佩的周圍長滿了鮮草,我偶爾經過,就是吃了它那裏的草,我才幻化人形的。所以,我是來報恩的。沒有它,便沒有我。”玉兔喃喃地說著。
玉兔聽完以後,道,“原來還有這麼一段故事啊?”
玉兔微微一笑,繼而點了點頭。
“我終於明白你為什麼一定要留在我的身邊了。”
玉兔隻是笑而不答。
兩人緊緊地擁抱著,似是真正的融為一體的人,那個上午兩人更親密了。一切配合的有條不紊。
“姐姐,你要做好準備啊。分娩就是今天啊?”玉兔道。
月蟬看了她一眼,道,“我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倒是很開心的迎接著這一天的到來。”
月蟬沒有哭,玉兔也沒有。
但是月蟬清楚的知道,這是她在人間的最後一天了。
鑒於兩人之間微妙的這種關係,所以月蟬也不去多想,畢竟一切都是自己的心甘情願的,現在什麼都不再重要,她的生命終於給了他,也算是給他一個交代了。
就在此時,忽而張瑾瑜走了進來,看著兩人隻是靜靜地做事不說話,感到異常的吃驚,便走過去問道,“月蟬,你們怎麼了?為什麼都不說話,是不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呢?”
月蟬隻是笑了笑,道,“你覺著玉兔什麼時候為難過你的娘子啊?”
張瑾瑜不再說話,隻是看著兩人的臉上落寞的表情。
倒是月蟬看了看天色,繼而又看了看瑾瑜道,“相公,怎麼今日裏來的這麼的早啊?”
張瑾瑜笑了笑,道,“隻是來給娘子請個假的。”
“請個假?”月蟬似是奇怪的看他。此時不遠處的玉兔似是知道什麼事情一般,繼而扔下了自己手裏的椅子轉身走了。
摔在地上的椅子‘哢嚓’一聲,張瑾瑜的心裏瞬間的緊了一下,看著月蟬道,“娘子,若是不同意,為夫就不去了。”
月蟬微微一笑,道,“哪裏的話,相公去了便可的,我在家裏沒有事情的。”
張瑾瑜笑了笑,道,“多則一日,少則半日,凡是明天必須到家的。”
月蟬依然微笑著點頭,她知道這將是她和他的永別,以後再也不會見到了。想哭,但是終於抑製住了。
“縣令的娘子生過孩子以後,身體一直不能複員。董管家便邀請在下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