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身上的疼痛皆是與他無關一般。
那木訥中年所言非虛,自己不過是行了一禮便到處皆是疼得不行,尤其以腹部和脊背的傷勢為主。
沉吟了一下,少年點了點頭。
廖大這才揮了揮手。
“好啦,按照之前分配的都去休息吧,明兒還得趕早呢。”
說完對著少年笑了一下便各自散開,說是散開也隻不過是退出幾步,還是在火堆散發溫暖的籠罩範圍之內,那受了白故一禮的羊蛋兒,更是有些不好意思地將自己的位置讓出一個大空給少年休息。
那須發皆白的老者,此刻卻是抱著獵刀與長弓緩緩的坐在了一個角落裏邊,火堆的火光卻是照耀不到那隱藏起來的麵龐。
這大概就是值守前半夜的獵戶了。
少年接過廖大遞過來的毛皮毯子,整個人躺在幹草鋪成的垛上卻是睡意全無。
此刻在他的刻意之下,體內的回春決確實在不斷地運轉,但是呢?運轉完成後的天地元氣卻是一絲不落的皆被那脊骨所吸收,如今自己隻能使用這單純的肉體力量,遇上野獸也有自保實力,但是遇上妖獸那唯一有單純的死亡一途。
更別說那至今不知在何處晃悠的林喜了。
如今自己該去向何方?去找李固窮還是去尋那被那粉色袍青年帶走的紅豺?亦或是去找那救了自己一命的陸韭?
少年暗自搖了搖頭,這些都是不可行的,若是自己實力依舊像現在這般,找到他們也無非是給他們一個累贅吧。
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眼前這些獵戶看著人確實不錯,這就是普通的人族嗎?好像是比那些妖獸要好說話不少。
到是那被稱作狗子的木訥獵戶,和自己認識的那個王二狗名字確實有幾分相似。
一個狗子,一個二狗,莫不是什麼有血緣關係吧?
少年決定明天問一問。
但是此刻,少年腦海中突然響起那明明修為不是很高卻一身肌肉極其協調的少年。
那破舊的短打和草鞋並不能遮掩其肉體上散發的鋒銳光芒。
之前站在甬道裏,少年便教過他如何使用上身體的每一塊肌肉,自己卻總是不得要領,但是此刻沒有元氣的輔助,是否可以去練習一下那王二狗所交給自己的鍛煉方式呢?
白故眼前一亮。
那王二狗修為分明不如自己卻能憑借那獨特的鍛煉法門在瞬時爆發出比自己更大的力量,而如今自己的肉身比較之之前要更加堅韌一些,縱然身體上有著不少傷疤,除去腹部與脊背上的那兩處之外,其餘的盡是些皮肉傷痕,好似並不能會影響自己的鍛煉。
想到這裏少年逐漸有了些想法。
不過那都是要等自己傷勢養好之後了。
少年心思轉的快,身邊的那些獵戶已是鼾聲四起,毫無睡意的少年還是緩慢閉起了眼睛,伸出手仔細觸摸了自己臉龐上的猙獰疤痕,傳來的微微刺痛,和指尖所觸碰到的類似血痂的僵硬觸感讓少年對自己活著的目標有了一個清晰的認知。
妖神殿。
如今琅岐身死,封小小閉關,李固窮攜帶著重傷昏迷的銀背妖王不知所蹤。那持刀的少女燕爾與陸韭似乎也在跟隨他奔走,而那紅豺則是被那份袍青年擄走到現在都不知所蹤,更不知生死,自己從小生活的族群此刻也不知是什麼情況……
如今的白故,第一次感受到身邊的空虛。
縱然身邊躺著的皆是些爽朗的大漢,但是白故與其有著最根本上的差別,像是一堆獵犬中的一隻受傷的幼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