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步邁出,黑色皂底雲紋靴輕輕接觸地麵,腳尖處便是那老者的拐杖尖端。
那老者此刻全身皆是動彈不得,唯有一雙眼眸瘋狂轉動,似乎對於眼前的一切感到不可思議,甚至還有些凶狠,但是孔宣還是從中讀取到了一絲讓他滿意地恐懼之色。
粉袍青年俯下身子,丹鳳眼對上老者那充滿恐懼的眸子
“好好地苟活就行了唄,非要自己作死……”
“你真以為三木老人是個隻喜歡苟活的蠢貨嗎,你以為一個蠢貨能開創一體雙魂的修煉法訣並且從那那場仙神都隕落的大戰中活下來嗎?”
“你以為你這個後誕生的分魂真的比他強很多嗎?”
“你才是真正的蠢貨!”
“而蠢貨……沒有存在的意義。”
說罷,老者眼瞳猛地看向孔宣眉心那緩緩蠕動的魔紋,後知後覺得傳遞出些許哀求的情感,但那魔紋已是化作一張巨大魔口,連帶著他由和無數根莖形成的藤椅都吃了下去。
老者一消失在那魔口之中,那魔紋反倒平靜下來緩緩隱去,孔宣也直起身來,滿意地揮了揮手,將一直釋放的龐大神光收回,看了看眼前狼藉一片的地麵,有些苦惱的摸了摸眉心。
“固窮賢弟啊……吃了你我才能更進一步啊,你到底在哪啊……”
拋開在這邊碾壓的戰鬥不說,被孔宣隨手攬到一邊的白故等人險些被那戰鬥的餘波給打的連渣滓都不剩。
白故眾人隻看到被那五色光芒刷到的樹木不過瞬息間便化作飛灰,趕忙越過那巨大深坑盡量遠離。
那僅剩一隻臂膀的中年男子不過反應稍稍慢了半拍,被那五色光芒輕輕蹭到一點,那身軀便是如同融化一般直接沒了大半,驚恐的表情不過瞬間便凝固在臉龐之上,原本富麗堂皇的錦衣也如同破布一般耷拉在殘軀之上。
而此刻。紅豺正與趴在地上與麵前同樣趴在地上的陸韭大眼瞪小眼,一雙赤紅的眸子與一藍一紅的眸子對視中充滿了一絲奇怪的意味。
“這家夥不是個傻子吧……”
紅豺心想。
然而陸韭此刻心底如驚濤駭浪般,那裏有功夫理睬眼前這個一臉猥瑣的紅豺。
若無差錯的話,之前燭陰所說的那個自上古便分魂以求破桎梏的大能就在自己的眼前讓一個突如其來的粉袍青年不知以什麼手法打的連渣都不剩了……
再說那粉袍青年現身的一瞬間,自己便有一種由衷的厭惡與恐懼自心底產生,而對方產生的巨大壓迫更是連帶著那血脈中的威壓直接將毫無準備的陸韭直接硬生生壓在地上無法動彈。
而那五色神光現身的一瞬間,更有一種奇怪的情感自心底湧起。
似乎是……吞噬了燭陰分魂之後才會產生的感覺。
一種解脫與仇恨並存的矛盾情感。
陸韭聳然一驚,若是如此的話,那眼前這本體不知是什麼的大妖極有可能參與了針對燭陰的那場戰鬥中……而且還是作為主力存在的,否則那份仇恨不會如此明顯。
那眼前這兩個大妖,皆是上古時期活下來的?
那自己身上的燭陰氣息是否會被那二人察覺?
一念至此,陸韭身上便是冷汗嘩嘩地浸透了官服,尤其那最後的一瞬間的龐大的神光四射,陸韭更是恨不得挖個坑把自己埋了算了
“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這是一個小弱雞麵對神仙打架時最卑微的願望。
好在那將對手擊殺的連渣都不剩的粉袍大佬似乎並不在乎自己這些個小螻蟻……
逐漸回魂的陸韭看向眼前這個和自己大眼瞪小眼的紅豺。
哦……這是自己救的那個白故兄弟的……寵物?
毛發真好,比蛇鱗好看多了。
陸韭緊張過度的腦子一鬆下來便開始想一些有的沒的,自己也控製不住。
而紅豺也是滿腦子神奇的東西亂竄,二人竟然在短時間內誰也沒有說話,氣氛卻一點不顯得尷尬。
“你,跟我走一趟。”
二人還在頭腦風暴,一道懶洋洋的聲音自二人頭頂響起,二人不約而同地抬起頭,麵對著那粉袍青年有些心不在焉的麵容,二人皆是一呆。
“你,鼻子能用吧?”
被人抓住後頸皮一把從地上拽起來的紅豺有些愣愣的點了點頭,腦子一轉就知道眼前這個大佬想做什麼了,正待胡攪蠻纏一番看看能不能拒絕,孔宣已是揮手打出一片神光擊碎空間,稍稍掐了個指訣便拽著紅豺邁進了那裂縫之中,待裂縫合攏,空氣中還回蕩著紅豺殺豬般惡毒慘叫。
陸韭咽了口唾沫,默默在心底說到
“好人……有好報,古人誠不欺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