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知道自己完全是被眼前這個青年官員的機緣順帶著來到此地的,但是白故依舊還是被眼前的的景色給看花了眼。
自己在神霧湖邊生活了數年,那霧氣前幾天才隨著自己手腕上骨鐲的出現而徹底消散,自己還未能看清那湖中心有什麼,湖對麵又是什麼地方,這個籠罩整個大荒山脈的秘境便完全開啟了。
雖說那湖邊自己和紅豺搭的小窩還在,但是也無法證實這個所謂的“問心湖”是否就是自己記憶中那座大荒山脈中的神霧湖。
如果是……
那湖中心一直藏著一個如此宏偉的建築,且不說自己,但是紅豺或者是封小小琅岐他們族群這麼些年來都沒能準確探知出來,這宮殿與神霧湖中的霧氣一樣,皆是些什麼深不可測的物事。
那大殿中自稱“須菩提”的老人怕也是什麼上古大能。
若是細細想下去……那神霧湖隻是大荒山脈中的一角……那整片大荒山脈……
白故背後剛換的衣服被冷汗打濕,這個想法實在有些驚世駭俗,甚至蓋過了被身後紅豺等人殺人般的目光盯住的感受。
不過此時並不是深究此事的機會,此時整個秘境中最為神秘的地方已經近在眼前,而且不知有何機緣與風險。
以白故謹慎的性格,卻是有些不太願意如此草率。
尤其是走過不大的湖邊灘,看到那樹立在金光閃閃台階旁一塊不起眼的石碑時。
那石碑破破爛啦,就像是為了襯托那金光閃爍的台階而存在,一整個石碑上字跡模糊,幾乎都糊成了一片,原本方形的石碑垮塌了大半,仿佛是被什麼巨力轟擊所致,但周圍卻沒有半點石碑碎屑,殘破的斷麵上還有黑乎乎的幹涸血跡存在。
第一眼看去,白故胸口便有一種厭惡的情緒迅速彌漫而出,迫使他將目光移開,轉頭看了一眼身邊陸韭,也是極其不自然地將目光略過了那座令人厭惡的石碑。
這東西……就和問心湖一般詭異。
白故略微思索了一下,跟陸韭打了個招呼,竟是慢吞吞又往湖邊走去。
陸韭瞅了一眼白故,藍紅二色的官服稍稍鼓脹了一下,抱了抱拳。
這個少年眼瞅著便是極有主意的,自己拉著他過來也不知是好是壞,但是反正比那灰眸的青年要順眼很多。
就當是結個善緣。
反正二人已是互通了姓名,日後若有什麼事情,也能幫襯一二。
別問,問就是聖人子弟。
思緒翻湧間,陸韭對著眼前這金光閃閃的台階抬起了左腳,輕輕落在那台階之上。
瞬息間,陸韭眼前一花,已是落在台階上的左腳本來已經接觸到了實物,卻又突然懸空,帶的陸韭整個人踉蹌了一步。
再抬眼,那台階依舊在麵前幾寸處,隻不過自己已是左腳在前右腳在後。
迷陣?
陸韭茫然,再度踏出一腳,那黃金台階不出所料地又挪了幾寸。
渾身氣勢翻湧,陸韭有些無奈的感受著周邊的變化,卻是不敢再輕易邁出腳步。
背對著陸韭走到湖邊的白故自然沒有看到陸韭的窘況,而是稍稍蹲下身來,看著自己在湖麵上的倒影沉默著。
神霧湖的湖水就和以前一樣,如同一麵鏡子一般。
少年心有所感,但卻有些猶豫,已然跑完半程的紅豺遠遠地看到白故蹲在湖邊的身影,心思電轉,竟是察覺到了幾分白故的想法。
未等紅豺出聲,白故已是深吸一口氣,一腦袋紮進了那如同鏡麵一般的湖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