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如果有一天，我突然疏遠了你，不要想我們之間怎麼了。你沒有錯，我隻是突然病了，過一陣子就好了，友情如此，愛情如此。
可是，當有一天真正醒過來的時候，我想我再也不能夠站在陰影下，等待著施舍過來的陽光跟雨露。
總有一天，我會站在世界的最高處，上演最完美的大灌籃。
——薔薇。
“小小姐！”老婦人走到燈光下“沒想到還真是你，這麼多年了，還是那麼好看。”
“張……張嬸？”
“是我！回到這裏也不提前通知一聲，要不然我會做很多菜給你呢。”
張嬸挽著她的手臂，兩個人走到廚房。
很久之前的大圓桌，在靠門的地方，程老爺子心安理得坐在主座。
而今這裏空無一人，即使是嫋嫋青煙裏麵隔著人影也是模糊。
“張嬸，家裏也沒有人，你就跟我一起吃飯吧。”薔薇揚起嘴唇的笑意，或者是她這幾天來最張揚的一次。
老人家最擅長的是把左邊家的風吹向右邊家，說寫薔薇從來都沒有聽說過的奇聞異事。
“不早了呀，今天就睡這裏吧。”張嬸拉著薔薇的手，依依不舍的樣子，“被子我昨天才拉出去曬的，保準舒服，我先去幫你鋪床。”
薔薇被張嬸徹底的安頓下來，被子把她包裹成球形，可是，她還是想慰藉自己一樣發狠的裹緊，失去了溫暖臂彎的孩子，總是妄想著自己能夠自給自足。
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你要學會擔當，不是若幹年之前，隻要一哭就會有人幫你擦眼淚，跌倒了會有人扶你起來，或者是在彼岸之端等你走過去給予最好的擁抱。
“薔薇，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都會從你身邊走過，你要去區別他們對於你來說是不是隻是表麵的那樣。我不能陪你走到世界盡頭。我能做的，隻是讓你更加適合你而已。”
“生意上的事情你不懂沒有關係，但是你心裏一定要保持清澈，你謹慎選擇那個真正對你好的人，可是是無關情愛，但是你要知道哪些是真正對你幫助。”
“連暻是個好孩子。”
那個夢境裏一直是程老爺子臨終前的絮語，像是一場無聲的符咒，她不能從裏麵醒過來。這個房間裏都是她18歲之前的東西，18歲之後她再也沒有在這裏住過。而在之後的那幾年，那個男人的臉占據了她生活的全部。她的開心都與他有關，他寵她，他愛她，他說隻要站在他背後就可以撐起一片藍天。
所以，王若安問她，如果沒有江南她會怎麼樣？
她能怎麼樣呢？穿著棉布裙赤著腳在空蕩蕩的房子裏遊蕩，或者是坐在門口等著他回來，或者是盯著手機撥打著隻傳來機械女聲冰冷的聲音。除此之外，她可以不依靠著她生活嗎？
不敢想象，如果失去了那個人就等於失去的整個世界一樣，那麼世界崩塌了，哪有一架諾亞方舟可以載著她去世界之巔呢？
她不敢想象。
清晰的陽光味道，蓬鬆的棉被，櫃子裏藏青色的棉布裙子，一整套一整套的排開。牆上小女生的塗鴉。
薔薇再也沒有睡意，窗台上廣玉蘭花的香味。
好像就一直在這裏，又好像是她記憶改變了。
窗外是安靜的土地，在鬧市之中的安靜，霧氣籠罩的天邊是層疊的雲巒。
“如果你想了解某些事，就去撥打這個號碼，相信一定會有你想知道的。”
老式的和式賓館，木質結構。配雲紋紙門。木走廊，風燈，石龕等傳統元素。絢麗豪華的神橋，街頭巷尾充斥著傳統的打擊聲樂，恰巧的錯過一場悲哀。
林恩穿著白底十二單衣，上麵繡著大朵牡丹，搖曳著木屐坐在江南旁邊，清酒浸潤在溫水中，酒香便彌漫出來。
林恩輕綴了一口，唇齒間蕩漾的米香到也掩蓋不住淡淡的體香。
江南手中的青色瓷杯，裏麵液體隨著動作晃出波紋，低頭抿了一口。也不多言語。山裏的夜色的極靜的，偶爾撲棱過去的幾聲鳥叫倒也平添一番情趣。
“穿這麼多待會還泡溫泉？”
男人挑眉，白皙的臉上因為飲酒硬是罩上了兩朵紅暈。
這樣看來太誘人了。
林恩湊上臉去，牙齒輕咬著男人的下唇瓣，“我以為你會喜歡。”
“唔，脫得時候有點煩。你知道我向來不喜歡花心思的事情。”
“奇怪，同樣是酒。”攪著他的就覺得更香。
江南把女人拉進，一手按著她的頭，一手卻加快了扯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