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摸,它的刺變硬了!”

“……”

就這樣到了某一天,操場的看台邊,丸子得知小遠要暫時離開這裏了,那是三年級下半學期的事。丸子心裏明白,這一次小遠的離開不再是過個周末那樣簡單,也許會遠到再也看不見了。她問老師:“半年有多久?是不是一年的一半,應該用除法,我會算。365天除以2……等於182.5天!老師,對嗎?”老師笑著點頭,不忍糾正她邏輯上得錯誤。“對啊,182天,再多加半天,他就回到我們身邊啦。”她的確很像丸子口中的“媽媽”,在這樣的時刻,這樣的嗬護。

這一次,真的遠到再也看不見了。

小遠的媽媽帶著小遠去了美國。那之後,丸子又學會了一項新技能——寫信!每一封交給老師的信都承載著他們最簡單的思念,老師很樂意做丸子的信使,幫丸子達成她當時小小的心願。

丸子就這樣期待著,期待著她那個零點五個半天的到來。從冬天盼到夏天……那年夏天的雨季來得很早,早到讓丸子在沒有防備的第二天醒來,發現窗外的“小仙”淋濕了身體、耷拉著腦袋,好像在向丸子發出求救的訊號。丸子顧不得洗臉換衣服,捧著它跑到老師那裏。

平日裏不容小覷的表情沒了蹤影,她的臉皺在一起,強忍著淚水在眼眶裏打轉。“老師,小遠快回來了嗎?我們養的‘小仙’生病了,它病得很嚴重,就像那天我病得起不來床一樣。”老師剛剛還在糾結要不要告訴她剛得知的事,被丸子這樣一說,她決定不要再欺騙她。

“小遠可能不會回來了……但我會幫你……丸子……”

這是丸子第一次固執地不聽她話,任性地跑進那場雨中。老師一口氣追到操場的看台邊,這樣幼小的身體,第一次緊緊地抱住老師的腰,放聲肆虐著忍了不知多久的眼淚。她回憶著那天下午,小遠背著書包,跟在媽媽身後,然後在上車前,轉過身來,對著丸子略顯靦腆地笑……丸子討厭看到背影,就像當年看到媽媽拖著皮箱消失在大門外一樣,把她留在原地,隻剩追憶……

丸子順利地升到四年級。

這一天,老師拿著一個精美的盒子放在丸子手裏。

“打開看看啊。”

“啊,是一串風鈴,老師它好漂亮。”

丸子生怕碰壞盒子,小心翼翼地拆開,一串風鈴在眼前擺動,聽著它們叮叮咚咚的聲響,丸子開心地笑起來……“對啊,它好漂亮啊,小遠的媽媽寄給你的,喏,這裏還有小遠給你寫的小卡片。”老師撫摸著丸子長長了的頭發,她決定明天給丸子梳上她最喜歡的辮子。

“丸子,今天你十歲了!祝你生日快樂!小遠。”

看到小遠熟悉的筆跡,丸子內心仍舊隱隱作痛。她不明白為什麼小遠就這樣離她好遠好遠,就像媽媽那樣,再也看不到了呢?晚上,老師給她梳起她最喜歡的辮子,換上爸爸給她買的新衣服,和小朋友一起,吃著老師早就為她訂好的蛋糕,她最喜歡的——水果奶油味道。五顏六色的奶油畫成了“小仙”的模樣,旁邊寫著:“丸子,十歲生日快樂!”……丸子把風鈴掛在窗口邊,風來的時候,叮叮咚咚的,很好聽。今天,丸子很開心,有老師,有同學,有水果奶油蛋糕,最重要的是,還有這串風鈴和熟悉的筆跡。丸子躺在床上,閉著眼睛掰著手指頭想,去年的今天,她在做什麼——同樣的旋律響在耳畔……祝你生日快樂……祝丸子生日快樂……同學們圍著她,等她吹滅九根蠟燭,人群中,小遠唱得比誰都起勁,尤其在丸子的眼中……

“你摸,它的刺變硬了!”

“……”

就這樣到了某一天,操場的看台邊,丸子得知小遠要暫時離開這裏了,那是三年級下半學期的事。丸子心裏明白,這一次小遠的離開不再是過個周末那樣簡單,也許會遠到再也看不見了。她問老師:“半年有多久?是不是一年的一半,應該用除法,我會算。365天除以2……等於182.5天!老師,對嗎?”老師笑著點頭,不忍糾正她邏輯上得錯誤。“對啊,182天,再多加半天,他就回到我們身邊啦。”她的確很像丸子口中的“媽媽”,在這樣的時刻,這樣的嗬護。

這一次,真的遠到再也看不見了。

小遠的媽媽帶著小遠去了美國。那之後,丸子又學會了一項新技能——寫信!每一封交給老師的信都承載著他們最簡單的思念,老師很樂意做丸子的信使,幫丸子達成她當時小小的心願。

丸子就這樣期待著,期待著她那個零點五個半天的到來。從冬天盼到夏天……那年夏天的雨季來得很早,早到讓丸子在沒有防備的第二天醒來,發現窗外的“小仙”淋濕了身體、耷拉著腦袋,好像在向丸子發出求救的訊號。丸子顧不得洗臉換衣服,捧著它跑到老師那裏。